不过,刚才那位张夫人有句话倒说得很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
陆漓生的那个儿子——陆以衍,在某些方面,简直和陆漓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的心高气傲,同样的性格清冷,目中无人到竟然敢对她这种长辈也能做到视而不见。
一如此刻,李怡亲眼看到陆以衍已经和傅景晨结束了寒暄,随后挽着秦悄朝花厅这边走过来,李怡不自觉挺直了脊背,本来想着今天好歹是她儿子的大喜之日,她决定暂且放下对陆以衍的不满,赏他们个好脸吧,虽说便宜了那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说到底也是为了给傅家撑面子。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两人低声说着什么,看样子是准备朝她们这边走过来的,结果极有可能是陆以衍用余光瞥到了她在这边,便不动声色带着秦悄转了方向,径直朝着人工湖那边走去了。
目中无人,可恶至极!
见状,李怡咬了咬后槽牙,半刻钟前滑入喉咙的橙色香槟此时化作一股苦甜味回上来,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也不管还有几个贵妇围在她身边了,登时朝着那两人的背影追过去,脸上表情带着压制后的难看,“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你们自便。”
进了澜园,竟敢对女主人这副态度,她必须要给那两人一点教训,脚下快走几步,就要追上去,现场质问陆以衍一番。
陆以衍和秦悄一进入李怡的视线,李怡就如临大敌般失却了所有冷静,胸腔里憋着一团火,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去,倒是陆以衍和秦悄这两个当事人浑然不觉,沿着开满小碎花的湖边走了一小段路,转头见傅东身边的周叔快步走过来,因为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急匆匆,只得一边擦汗,一边朝陆以衍鞠了一躬。
“大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他想和你说说话,您看您现在方便过去吗?”
既然回来了,那自然要去见一见傅东的。
陆以衍抬手,瞥一眼腕上机械表的表盘,距离订婚仪式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他昨天晚上事先接到护工的电话,为了主持今天的订婚典礼,傅东昨天提前回到澜园住了一晚上,听护工说,最近他的身体情况大不如从前,腿脚发软,很多时候都要靠轮椅行走。
“方便,我这就过去。”
陆以衍应了一声,然后侧过身看一眼秦悄,秦悄会意,暗中捏了捏他的手,“这边湖景挺好看的,我留下来喂会小鸭子,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傅东病情加重,心思又重,这次见面肯定又有很多话要跟陆以衍交待,她还没蠢到要跟上去的地步。
听她这么说,陆以衍松开她的手,温声嘱咐,“在这儿等我。”
说罢跟在管家后面往书房那边走去。
原本气势汹汹追上来预备兴师问罪的李怡万万没想到中途会跳出来个周叔,又眼见陆以衍要跟着周叔去书房,想想就知道是傅东要单独会见陆以衍,心下不免更加愤愤,众目睽睽下,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半路转道,准备回到花厅继续去招待新到场的宾客。
临转身之前,看到秦悄落了单,正站在湖边,远望金波粼粼的湖面,还有湖中小汀上栖息的一群小鸭子。
心里不自觉涌起一股不屑来,轻轻哼了一声后,扭着腰肢走远了。
自从傅东住院后,护工每天都会定时给陆以衍汇报傅东当天住院治疗情况,所以陆以衍对傅东目前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
尽管如此,也可能是周叔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陆以衍都只是沉默地跟着,气氛显得过于沉闷,周叔咳嗽了两声后,边走边低声找话说,“大少爷,老爷身子最近一天不如一天,您……您待会儿和他心平静和地聊会吧。”
跟在傅东身边大半辈子,除了按照规定得到相应的酬劳和地位外,周叔对傅东本人当然还有感恩成分在里面,想起父子俩前几次见面的僵持局面,周叔生怕在今天这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