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悄冲她笑了笑,没有急着喝水,她快步走到导演身边,一时摸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急急问道,“导演,我演得怎么样?”
刚才听到“action”之后,她一口气按着自己的理解演了一遍,因为没有听到导演中途喊停,所以全程没有停下来过,等演完了才觉得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到底怎么样。
长久地注视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好一会儿,陈导做了个松了一口气的动作。
于是连带秦悄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看这样子,虽然肯定还有不足,但至少及格了。
果然,陈导语气难得没早上那么暴躁了,“肢体表达能力大体来说没什么问题,现场收音效果也还不错,就是有几个细节还需要抠一抠,这样,你先休息调整一下,陈颖,你刚才也看了一遍,她有哪些问题你应该知道,带她去旁边给她说说需要改进的点儿,休息十分钟,十分钟之后,重新开始走一遍,每个电影人物,第一幕登场留给观众的视觉冲击最重要,我们多备几条。”
“我知道了,导演。”
陈颖得了吩咐,陪着秦悄走到一边去休息,同时很好奇她第一次演戏怎么会这么行云流水。
“我之前刚接触到这个剧本的时候,觉得要把里面三个女性角色活灵活现地演出来,还是挺有难度的,因为三位女性都是残疾人,这对正常人来说,比较难的是把握其中的度,不过我刚才看了你的入镜,很显然毫无违和感,你是怎么做到的?之前上过这类的专业课?”
正常人演正常人很简单,但正常人演残疾人,因为没有切身体会所以演出来会显得虚浮,她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她恰好曾经经历过,并且深深记得那种颓败无力的感觉,现在只不过把那种感觉用表演理论演出来而已。
既然陈颖问起这个问题,她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说道,“三年前我出过一次意外,具体怎么样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听家里人说是我跳舞时候不小心摔到了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缓过来,走路要靠拐杖,一瘸一拐的,和剧里的阿秀一模一样。”
也就是那次摔跤之后,她彻底忘记了陆以衍这个人。
秦悄笑里带了一丝被稀释过的苦意,陈颖疑似被她这种情绪感染到,沉吟了一会儿,拍了拍她的手背,“所以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或许过去觉得痛苦的事情,后来就恰巧成了一种别人没有的独一无二的经历。”
“嗯。”
“今天还挺冷的,你抓紧时间喝两口热水暖暖身子,刚才你演得有待改进的地方我都记下来了,我现在说给你听,你记得待会儿试的时候改过来,第一处是一开场,镜头拉近,眼神有点飘,感觉没抓住镜头,表情不够肯定,人物内心痛苦没有通过外在微表情传达出来……”
第二次开拍之前,陈导另外又给她提了几条建议,每一条都中肯又实用,秦悄心存感激,默默记在了心底。
后来这场戏又重新过了好几遍,也备了十几条分镜头以备后期剪辑使用,有绝大一部分是秦悄主动提出来要重拍的,因为她和阿秀有惺惺相惜的共同之处,所以她希望尽自己所能把阿秀这个人塑造得更丰满、更完整。
“好,OK了,收工!”
终于收工,小希又是一阵小跑,帮着把厚实的羽绒服外套裹在秦悄身上,只穿着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衫拍了四五个小时,尽管镜头之外摆了好几个小太阳,但秦悄还是冷得发抖,直到衣服穿到身上,才渐渐缓过来,她双手合在一起揉搓了几下,又哈了几口气在掌心,这才感觉到冻麻了的手渐渐找回一点知觉。
“秦悄姐,化妆间在那边,我带你过去卸妆。”
“好,辛苦了。”
小希在前面跑着带路,听到她这句话,咧嘴一笑,“没事儿,我刚才一直在场外蹦跶热身呢,还凑到点暖风跟前狗了一会儿,所以一点都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