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是何时来的,在这里站了多久,又是从何处开始旁听两人的谈话,为何突然功力大增,亦或是自己被其他的事情扰乱了警惕心。教主一旦问起李铭世的事情,该如何应对,全无头绪。
然而也被巨大的欣喜拥簇,已顾不得其他。
陈欺霜开心得心脏欢腾,本能的推开了陈染怀,直接跪下,开口请罪道:“是青龙无礼,还请教主惩罚。”
说完话后,不待白元奉准许,已仰起脸来,从头至脚,反反复复的将白元奉看了又看,一双蓄满日月星辰的眼睛兼纳着千言万语。
白元奉心烦意乱的蹙眉:“想说什么?说。”
真诚的喜悦溢于晶亮透彻的双眼,雀跃的心情随眼尾飞扬而出:“教主,万幸您无大碍,只要您能醒过来,无论是怎样的责罚,青龙全部甘愿十倍领受,百倍也行。您罚我吧,随您怎么处罚,只要您开心就好。”
白元奉垂首望着自小带大的孩子,默然不语。
说话自始至终直白难听;外表依旧疏淡冷漠;语气一如既往拒人于千里;固执、倔犟,听不进旁人劝;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又不肯学;念书必然犯困,眼里除了吃只剩练武,仅容得下“灭影”和“傲雪”……有样学样的,近乎综合了教内诸人的缺点,彻头彻底不像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
唯有这双会说话的眼睛,和笨拙的真实,让人分外的安心。
尤其此时此刻,隐藏在半面面具下的眼波流转,除了对自己的关切,并无任何旖旎的杂念。一如既往,干干净净。
他会对小怀做什么吗?不会。他会允许小怀对自己做什么吗?更不可能了。
所以——我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迁怒于他?
白元奉的满腹委屈和无穷妒火,骤然失去了着力点,一口闷气生硬的憋了回去。
苦涩消退,心虚覆上,额外还多丝愧疚。
于是抵唇轻咳,不咸不淡的答道:“你将我说成什么人了?胡闹。我不过是提醒你们两个要注意身份。好了,我没事,起来吧。”
他说话时有意无意的偷瞄陈染怀。发现刚才那对儿小小的梨涡不见了,温馨的笑容也僵直在了嘴角。
与陈欺霜直观相较之下,陈染怀显然没什么类似挂心或担忧的情绪,有的只是复杂的尴尬和不明所以的慌张。还有一些“我早预料到你不可能出什么事”的蛮不在乎。
果然,陈染怀发现白元奉看过来,非常刻意的向站起身的陈欺霜背后瑟缩了一下,摆明了是为了躲白元奉:“你什么时候来的?竟然偷听墙角。卑鄙无耻!”
白元奉听他这么一骂,习惯的冷笑不由得呛出声,动作也跟着粗鲁了起来。一把拉住陈染怀的胳膊,想把他从陈欺霜的身后拽出来:“我在你眼中不是一直很卑鄙无耻吗?哈!怎么了?是怕被我听见什么,还是看见我醒了,颇为失望?”
“知道了你还问?是啊,白元奉你顺应天意,正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不要,你别碰我!放开!阿霜,快救我啊!”
陈欺霜自然而然的躲过了陈染怀的拉扯,却同样鬼使神差的抓住了白元奉的手腕。
白元奉深邃的棕眸马上好看的眯缝了起来:“你想阻止我?为了小怀?——哈!”
陈欺霜成功的一举得罪了两人而不自知,尤在低头琢磨。
在白元奉不悦的情绪越发明显的时候,及时松手,自己先急到不自觉的“啧”了一声,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您抱住他亲一口就好了。他那些师兄都是这么做的。他刚刚教我的。”
他这句话,不但震得白元奉和陈染怀同时愣在了原地,甚至连后来赶到的韩介那图朵夫妇也同样的一脸不敢置信。
“别乱说啊!我没有!——不对,我那是,指的是女孩子!”
“……他说,教主的胡子不好,口水不好,伸舌头也不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