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去……教主,你重伤刚愈,且未能与蛊皇完全契合,不要勉强自己,可以慢慢来……教主……教主……教主,你慢些,你累的话,玄武可以背你——教主,你又开始头疼了?刚巧,我随身备着治头疼的药……”
白元奉刻意沉默着,也区分不清是愧疚的心理多一些,还是逃避的念头更强烈一些。他权装听不见韩介一连串的提醒,非但没有量力而行,反倒有些迫不及待逃得越快越好的意思在其中。
黄沙漫漫无垠,将沉积了千年的重量,压向了白元奉的双肩。远远望见历经沧海桑田始终屹立不倒的巨大石门,白远默当日说过的话,恍惚若在耳畔:“奉儿,你来看。这是我们脚扎大地的根,也是我们世世代代守护着的地方。父亲希望终有一日,你也能为我们的族人骄傲!”
他在说这话时,脸上眼中俱是张狂与傲气,更是趁兴挥剑,在石门正中留下狷狂的篆体“玄牝”二字。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白元奉摇摇头,甩开这些荒诞不羁的无聊念头,也摆手挥退了沿途跪拜叩首的普通教民和杂役下仆等。
他单手推开了十人合力才勉强能推得开的“玄牝”石门,也重启了通往血海炼狱的路。
压抑着向下的崎岖通路,和血腥气,和哀嚎声,自两侧一同送临面前,宛若人间地狱。
白元奉视若未睹。他凌空一跃,取环梯中空的绕口,直接跳了下去。
无数扰人心神的碎语纷至沓来。像海藻,如发丝,细细丝丝绵绵缕缕,盘枝错节,缠上来,绕住,强行钻进白元奉的双耳,呢呢喃喃。
夹杂在它们之间的一道笑语,分外的熟悉。好像是陈染怀的声音,又不太像。忽远忽近,有些失真,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就那样清清楚楚的在耳内响起:cascoo.net
“我和你好像真的可以,并不觉得讨厌。”
“你,要不要和我试试看?”
“噗哈哈哈!你的脸好红。别害羞啊,弄得我也不好意思了。”
“就亲一口,不做太过分的事情。你也把舌头伸出来。”
“别把嘴巴合得那么紧——你快喘气啊!深
。呼吸……瞧你,真是个小疯子。”
一股酸中带涩,名为妒火的情绪,从丹田处熊熊燃起,既恶心又难看,如无数块通达内心照射灵魂的镜子,无处不在的窥视和嘲笑,令白元奉脑识内漆黑一团,五官更是扭曲到极致。
他花了许久才平复安抚好心绪。
可当他轻轻踏入陈染怀所在的地下十八层,血海炼狱,也正是白远默昔日的练功场时,映入眼内的画面——小鸟依人的陈染怀,楚楚可怜的倚靠在陈欺霜的肩头,暧昧至极的贴着陈欺霜的耳朵温柔喃嚅,如倦鸟归巢般,眉宇间全是不设防的、依恋的微笑——瞬时将他已经扑灭的怒火,再次燎燃了!
往日那个小可怜,不服软、针锋相对、战战兢兢、哭哭啼啼、小刺猬般竖起浑身防御、声竭力嘶的指责道“你就是疯子!”……泡沫般的消失了。
他用与在自己身边截然不同的表情和态度,说着最柔软的话。
两个男人。——别人或许不会多想,白元奉却不能不多想。
年纪相当的青年,一个下裤褴褛,一个上身无挂,一个披着另一个的衣服,肌肤相亲,亲密无间的相依相偎作一处,般配得好似自己才是那个插了足的局外人!
他同翻旧账似的哗哗搅起些过往的陈芝麻烂谷子:想起李铭世死后所遭遇的“区别对待”;想起这两个人一直“关系不错”;想起陈染怀每每受了点委屈,总是拉着陈欺霜背着自己嘀嘀咕咕……越想越多,越多越气。忍了又忍,忍得心脏如同被剜去一块似的直淌血,忍得喉头的甜腥气如同赖住般动也不动,忍得眼睛鼻腔如同被呛住似的难以作用。
他想放下自尊无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