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白元奉自己心里清楚,李渊清虽然从外表看似伤重难捱,一副力不从心的狼狈模样,实则避过要害处,顶多受了些皮外伤。两下对照,倒没有他拍在自己后心窝、险些震断心脉的、结结实实的一掌,来得伤势更重。
就连刚才那一拳也是、打中了么?确实是打中了。但触及拳面的空绵不实的触感,更近似于擦伤。李渊清却顺势以极讨巧的角度倒仰着蹿了出去。倒像是有意在等着,等着青龙冲过来、等着青龙冲过来、等着青龙唤醒自己、也等着自己恢复意识。
白元奉在心底忿忿的骂,这都是些什么“正道”?既会装、又能演,比起“魔教”有过之无不及,就没见着半个纯良的好东西!
可又无端的想要称赞对方:虽然趁优势时不肯占他人便宜这一点还是那么的令人恶心,但好在并没有天真到一无是处。
果然,李渊清重新睁开了眼睛。古井般,波澜无惊,渊深澄清。
他长长的舒一口气:“朝闻道,夕死可矣。没想到困扰我十数载的难题。今朝总算被我解开了。看来武学精进仍需切磋互证。闭门造车只会故步自封啊!”
感慨罢,才像刚发现自己已被哭泣的弟子们围拢了般,骇了一跳:“好好的都哭些什么?别哭了。都快回去。”
说完,慢条斯理的站起来,不紧不慢的拍打着身前身后的尘土:“刚刚那招就是白远默的‘荧惑守心’么?不得不赞叹,惑乱心智这一招确实厉害。不过,这正好帮了我一个大忙。在此之前,我无论如何也堪不透‘涤除玄览’——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排除一切干扰,保持内心的澄明虚空?现在,终于懂了。原来是我执念太浅、顾虑太多。”
他抬眼正对白元奉:“从刚才就发现你不太对劲,千思万想,没想到,堂堂魔教之首,会是一个疯子。更没料想到的是,恰恰又是这个疯致虚极的‘疯’字,竟然成就了你。”
白元奉很为自己自豪般的哈哈大笑着回:“像您这般直言不讳的夸赞我,倒教我受之有愧了。不敢当啊!”
李渊清惋惜道:“多令人羡慕的武学天赋啊。”再叹气,“我真害怕你至死都会维持一副失心疯般的丑态。万幸,你清醒了。”
白元奉不甘示弱,当即还嘴:“多谢关心。发疯总好过像您那般赖在地上装死。——你不攻过来,我可要先攻过去了!”
李渊清豪爽的笑应:“好!这回也该轮到你睁大眼睛看仔细了。小、东、西。”
与这一次的交手相比,前一刻的交锋只能算作是小打小闹。
两人刹那间交手百余招,招招命悬于线,式式险象环生。ωωw.cascoo.net
看得一旁观战的众人,屏息凝神,眼睛不敢眨一下,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却仍是分不清楚谁优谁劣,哪个更胜一筹。
白元奉心里焦躁,忍不住不开口:“我再认真对您解释最后一次。小怀从
。不是真心愿意跟你们回青城的。只是碍于情面,碍于你们愚蠢且多余的关心,没办法断然拒绝。您关着他,说什么为了小怀好,说到底,您也不过是个逃不出世俗偏见的普通人罢了。您有问过小怀他真正的想法没有?”
“我本无益同你多啰嗦。说我不懂,你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我要真是那种不能理解晚辈的师长,当初怎么会放任你在青城山门外乱晃?
这所有的一切当然是小怀的意思。
如果不是当初小怀对所有人抱怨说是烦透了你的纠缠,铭世那个从不愿向人低头的孩子,又怎么会跪求我劝你离开?我又怎么可能插手去干涉小辈们的私事?”
白元奉的眼神阴郁:“这么说,您是执意要棒打有情人了?”
“固执。单方面的献殷勤可称不得有情。”
“哈!好啊。就算如您所言,就算这一次让您把人带走了,可那又能怎样?”声音渐压渐低,突然变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