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越听越脸白。最后,整个身子抖若筛糠,噗通跪地,甚至连句开口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周钰恒任由他孤立无援的跪着,伸手再拿起下一本账本。
右侧偏门有人进来请示:“天尸教凌肃箫教主携女眷们在东南阳天门处下马,请示朱雀使,应该将人安排到何处?”
“女眷们跟合欢派安排作一处。注意凌小姐的接待礼仪要比照花小姐的来。至于凌教主,”周钰恒右手飞快的滑过账面,左手拨弄算盘珠子不停,狡黠一笑,口中吩咐道,“请他去与花公子同住。”
只说话间,算珠横划,哗啦一声归位,“啪”得将账簿飞了出去。
笑声依旧客气:“刘总管您的账簿我就不细看了。可真没想到啊,您老人家竟然连糊弄我都不肯用心了。也罢,请您自己到刑堂去走一遭吧。——哎呀,可别跪。我受不起。您的意思莫非是——还需要再多找一个人陪您一起去?”
左侧刚有人将刘总管“请”了出去,右侧立刻又有人进来汇报:“客房侍从人手不够用……”
“拿我手令去内堂调人。”
右侧再有人进来汇报:“花公子求见。”
“说我正忙。没空见客。拦着他,别让他过来。”周钰恒再丢出一本账册,这一次,只点头,“赏!”多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他一口气连看过六七本账册,才像忽然忆起还有个人跪在身前似的,起身踱至潘掌事身前,话意一转,突然笑了:“哎呀。我哪里又能看得懂账簿,也都是在胡乱说话。潘掌事您是行家,也就随便听听,可千万别跟我一个晚辈较真啊!”
潘掌事心下透亮,知道周钰
。恒这是要抬手放过自己的意思。暗松一口气,感恩戴德的拼命磕头:“我这就回去重理账务,争取明天,哦,不,我今晚就给您送过来。”
周钰恒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拍了拍潘掌事的肩,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都是在替魔尊办事情。只要您不让我太为难,我自也不会让您太难看。”
他又站直了身,笑道:“您见着哪个真心替魔尊办事情的人,最后,魔尊亏待他了?做人可不能太短视啊!”
“我知道,我知道。”潘掌事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不敢,不敢。”只说话间,腿也开始跟着抖了起来。
周钰恒再次踱回桌案前,头也不回的吩咐:“扶潘掌事下去休息。”
又和颜悦色的开始暗示剩下几位:“我个人还有些私事要处理……”
正说话间,刷得自窗外翻进来一只小小的黄衣翠摆的小丫头。
“主人!”小百灵不等周钰恒开口轰人,立刻抢先回答道,“我知道我本不该来。可是乐忧姐姐接到我家公子的报信,说他正陪着我们主母往这个方向来了。同来的,还有盛剑楼的崔老太太,铃音堂的陈四奶奶……总之,主人您快跑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人从哪个方向来的?”
小百灵郑重一指,远远已经望得见花影绰约的一行人,沿九曲回廊,风华旖旎的走了过来。
当先的是盛剑楼八十多岁的崔老太太,干瘪枯皱着皮肤,如一棵搭着盛装的佝偻苍柏,拄着比她高出一大截的柏杨木龙头拐杖,步伐矫健,精神矍铄。
人未至,声先到:“四个方向都给我守好了。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这个小滑头给我溜走了。”
合欢派门主花容夏一手搭扶着儿子花谢秋的手,另一手微翘莲指,抬至唇边,缓缓吹着指尖上新染上的鲜艳蔻丹红色,对崔老太太的话不以为然:“就算将人抓住了,那又如何?您还能将人直接绑回盛剑楼不成?何况,小朱雀少时便与我一双儿女两小无猜,我了解他……”
铃音堂的陈四奶奶顶着粉漆似的一张净脸,不客气的打断了花容夏的话:“花门主这句话说得我倒不爱听了。感情这种事情,自是讲究个你情我愿,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