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沙幕掩护身形。陈欺霜引头,带着几个人匆匆往断崖回奔。
疾行中。“青龙使。”一道平板似的无起伏的声音,由于音量过于细微,倒像是因为嗓子发紧的轻哼,带着畏缩,险些被散落在碎风中。
“说。”
试探的声音忙又小心翼翼的报告:“四十二没有跟上来。”
脚步骤停。陈欺霜转身注视着那名说话的手下。
瘦小的少年,身高刚及胸口,神情有几分慌张。
少年不抱任何希望的、语无伦次、哀求似的争取着:“我们都是第一次出任务、临出发前,不是不懂规矩、他,很紧张。我可以,可以自己回去找他。”
同行的人急忙开口阻止:“快住口。四十二已经死了。”
陈欺霜冷冰冰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啊!是集合前……”
陈欺霜点头:“好。你们先回去。”
他极敏捷地又原路折了回去,一处又一处,沿途搜寻。火种皆已布妥,只待天干物燥的沙漠里,一阵风起。
只剩最后一处——
染礼抓住染景的肩头,不由分说的一膝肘击向了染景的腹部。只踢一脚尚不能解气,又追上一脚,将因疼痛而佝偻在地的人,踢出了丈许远:“废物!如果不是因为你,凭我师父,又怎么会杀不了那个魔头!现在倒好,又是因为你……”他抬手向左侧狠狠一指——
小小的白布斗篷下,是血迹斑斑、扭曲成一坨的可怖身体。胸口前后透过了一柄长剑。
剑身颤巍抖动,正如同它那不争气的主人,在染礼的打骂指责前,只会护住头脸,瑟瑟发抖。
季染礼冲过去,将染景的脸掰向那具小小的尸体。他用手使劲扒开染景紧闭的双眼,在染景的耳边大声怒吼道:“怎么了?有胆子杀人,没胆量面对了?你看!你给我睁大眼睛来看——你看清楚了。他跑到我们这里是想放火杀人的。他们,是敌人啊!”
他勒着染景的脖子,将染景拖着摔在了尸体的身上:“你竟然还想要将敌人偷偷的放走?他逃走了会怎么样,你有想过后果么?你是打算把同门的师兄弟全都害死了,才肯罢手么?”
染景压得身下尸骨“嘎吱”一声搠进乱沙中:“不、我没有。”他捏着拳头,支撑身体从尸体身侧勉强坐直,咬着下唇,声音只是颤,“掌门师伯授业时曾说过: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该有个‘人’的样子。你们不该折磨他……”
“——谁说他们是人?!”染礼怒火中烧,抬脚又要踹。
身旁的同门忙连拉带拽的拦住想冲过去的这一个:“染礼别冲动,别将事情闹大了。周围都是其他门派的人,再让他们看了笑话。”
又劝坐在地上直哆嗦的那一个:“染景你误会了。我们只不过是想逼问出有关他同伴的情报……”
“不、不是、不是的。”染景左左右右乱摇头,边缩着脖子,边否定了对方的话,“我能看得出来。你们单纯只是想虐待他、□□他,为了拿他出气……”
“对!为什么不呢?!”染礼面孔狰狞如龇牙的恶狼,皱着鼻上三道竖纹,在同伴的拉扯中,挣扎着,切齿道,“他们全都该死!我恨不得他们能立刻、马上、当场去死!还有你,你也该死!你为什么刚才就不能直接死在对面,怎么还有脸回来?”
染景白净的面皮上透出些惨白的灰,嗡嗡的喃语:“你、你……我、我、我要告诉我师父去——”
“你平日里还少告状么?你去啊,告状精!——滚开,都别拉我!——你就是个废物!废物永远都只会是废物!当众失禁,丢人!我们都恨不得你趁早死了。你简直就是——门派之耻!”
染景端着双拳,握紧,羞得挣红了脸:“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恼羞成怒,又为什么那么急于表现。是因为师伯和铭世师兄都只喜欢染枫大师兄宠着染怀小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