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纹，仿佛正从掌心底汲取力量。忽然猛地抬起头来：“我知道他是谁。我自己去见他。”
他说着就要大步离开。
周钰恒反手拉住他：“先不急。”他转头吩咐百灵，“请你乐忧姐姐循归仙礼的制式替小霜打扮。”
陈欺霜很明显面有惧缩：“我还是不用了吧。”
“你不用太在意他人的看法。李铭世之死关乎立场，并不能代表你个人不尊重他。毕竟死者为大，应该遵守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周钰恒低头指着自己一身艳丽的绀紫色，“我也要去换一套着装。就当是你陪我吧。”他轻轻推了一下陈欺霜，“听话，快去。”
翠篁南竹最外侧会客大厅，三面穿堂，窗牖大开。最东侧正对荷塘水榭，习习凉风飒飒而过，吹得整个厅堂空空荡荡。
陈染怀临东面窗而立，静默不语。
他浑身上下一身素白，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精神，形销骨立，死气沉沉。
但也偶尔活过来似的，低头看一眼怀中——一尺见方的楠木盒子，以及平搁在盒子下方的一柄装饰华丽的随身宝剑。
他的前后左右四个方位，站着六位彪形大汉——一看六人炯炯有神的眼仁及微凸的太阳穴，便知是武学上颇有造诣的内家高手。他们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戒备的将陈染怀护在最中央。
这一举动，使得原本就灰槁肃穆的会客厅，又增添了几分死气与阴冷。令来回走动奉茶奉果的小厮，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他哆哆嗦嗦的从六名山形人立柱间钻过去，将茶碗端平抬高，递进陈染怀手里：“右护法，请饮茶。”
陈染怀伸手接过茶碗，随手放上窗台，掀开茶盖，喃喃着感慨道：“茶汤鲜亮，茶香甘醇，师兄你若生时，必定爱饮。”
他伸手将茶水呈半弧状，缓缓倾泻于身前：“你尝尝看。”
“顾渚紫笋，旧时贡茶。我们教主一向只饮白水，想来是未曾注意过这些小节。右护法既然喜欢，那么不妨带一些回去。”
清泠泠的声音先自堂外传来，似投入死寂池面的尘滓，漾开层层涟漪，让整个肃静的厅堂瞬间转死为活。引得陈染怀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回去。
他见到周钰恒一身月白，当先走了进来。不甚在意。越过他，将视线投在了他身后那个着了一身同样款式的白衣的人影上，虚弱的、轻轻的笑：“陈欺霜。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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