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师父把我们带到了本教开的一家客栈里,我从来也没住过那么好的房子,师父还让人给我们买了很多吃的和两身衣服。他说我们在那里先住两天,等寒烟的伤好了再回教里去。
“说实话,独孤虽是个狠戾至极的魔头,可他对寒烟也就算最好的了,平常他还哪有耐性等人养伤什么的?
那两天我在屋里待不住,就常跑到附近的酒楼茶馆里去,以前我流浪时最大的乐子也就是蹭在那些地方听客人和说书先生们讲讲时事趣闻什么的,而今我也能作为客人坐在里面听了。结果那阵子大家热议的就只有一件事,我才知道在我被抓进那妓院期间,京中发生了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
“我们那时候啊,本朝有位首席大将军,还是个驸马爷,举世闻名,战功赫赫,是难缠的大靡军唯一胆寒的人物,深受咱们国人爱戴,尤其是西疆军民,更是对他奉若神明。谁知那年他突然就被灵帝(先帝)下了大狱,很快就被判为了‘通敌谋逆’这等顶级大罪,处以极刑,非但一夕之间身败名裂,而且还是,哼哼,凌迟处死。
“你们这俩个小崽子见过凌迟吗?我没见过,可是我试着干过。据说正规的凌迟可是要割整整一千刀的,但凡差一刀叫罪犯死喽,那刽子手都要算失职的。呵呵,好在咱也不是甚专职的,没人追责。可咱这技术比起人家专职的也差得太远了,那次我只割了四十来刀吧,那个人就已经死掉了。唉,真惭愧,咱这人也是天性就干不了个啥细慢活。”
莫离对他本已大有改观,现在却又不得不想:“邪教的人就是邪教的人!”
雷野才不会管他是何看法,径自道:“你们也都猜到了吧,那位大将军姓萧,虽然萧姓也是北方很常见的一个姓,在军中也多得是,可我给你们专门说起的这位萧大将军,就是寒烟的老子。”
贱奴和莫离确实已都有了些可怕的猜测,可经他这一明确说出,还是生生打了个冷颤。
雷野续道:“当时那些客人中也有好多是亲眼目睹了那场大戏的,据说行刑那天,万人空巷!京城民众对通敌卖国的萧大将恨之入骨,他被押赴刑场的一路上,受到了无数百姓的追打唾骂,更别说还有那些没事都要作恶的刁民了;等到了刑场,四周更是万头攒动,骂声震天,人人恨不能生啖其肉!
“我后来才知道,我师父那天也在刑场,而且……寒烟的那个大仇人,可真叫一个歹毒、真叫一个高明啊!若是让他来当咱地狱教教主,那咱们的开宗教主、独孤教主等任何一个以强狠著称的前代教主就都得靠连站,他管保比谁都更能让本教发扬光大、称霸江湖的!”
莫离:你就别再故弄玄虚、吊人胃口了好吗!
雷野终于说出了关键的话:“他不但陷害得寒烟他爹功名性命一应尽毁,连死法都是最残忍的,而且还在当日把寒烟也绑到了刑场,就押在他爹面前,让一个七岁大的孩子,从头到尾、一点不落地、亲眼观看了、他最亲爱的父亲,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全部过程。
“哈哈!我师父那是何等本事,当时可是占了个绝好的观赏位置呢,就连他那样没心肝的人都说,那场大戏感人啊!
萧大将身上的肉被一刀一刀、一块一块地活活割了下来,真正所谓的‘千刀万剐’!可是从头至尾,没有叫一声,却在叹气,对着四周那些不明真相唾骂叫好的民众,不时地叹着气;没有流一滴泪,流的是血,对着面前目不转睛看着他的才七岁大的独子,双目流血!寒烟哪,也没有流一滴泪,但是他在叫,反复不停地叫
。着一句话:‘我爹爹是被冤枉的!我爹爹是被冤枉的!’……”
莫离真想求求他,不要把什么都学得那么带劲、那么神似!
“我师父当时就想:‘这孩子了得!举世罕有,若能收为弟子,将来必定荣耀万分!’
“那场酷刑足足持续了大半日,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