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是不会和亲王闹翻的。
“况且,你和世子这事虽只是为防亲王谋逆,其实也是为防皇上和国家有难的,可世子所求的这契书中还有个甚是要紧的嫌疑,就是涉及你继承皇位之事。历代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太子望承大统,好像盼其早点宾天似的,何况皇上还正值病中,最是烦躁多疑的时候,此书若被亲王一党利用上一诬陷,你就会直坠深渊,百口莫辩。”
江流耀纤眉紧蹙,纠结了半天,还是道:“阿羽,你知我向来最重你的意见,可此事我也是反复思量过的。你想,我若拒绝,昌基肯定是会寒心的;老师也教导过我,我需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才能与王叔对抗——这点你不也是认同的么?昌基已掌属国实权,也是份不小的助力,我于情于理都不该放弃他这边啊?何况昌基自己也是深知利害的,他不可能叫王叔得知这事,肯定会牢牢保藏好此书,再说过两天他也就该回国了,别人更还哪有机会获取此书呢?”
华飘羽忽然深深凝视住了他,一字字道:“那若是世子本身就有问题呢?”
江流耀这下神情陡变,惊矍了一瞬后,对他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怏色,侧过身去负手一立,遥望着虚空,怃然感叹道:“难道在这个世上,就真是没有一点东西可以相信了么?我和昌基总角之交,陈雷胶漆,若是连这种情谊都得怀疑,那我们的人生到底还有何意趣?阿羽,我,不会怀疑昌基,就像我不会怀疑你一样。”cascoo.net
华飘羽大受感动,二来自己所说的那些也都是设想出的情况,便也就认可了他道:“殿下,你不但心地纯美,且也本是颖慧之人,方才的分析都很有道理,许是属下太多心了。其实昌基身为属国世子,有这种维护自己国家的要求也合情合理。”
江流耀立就转回了脸来,其实已有些悔痛道:“不阿羽,你才本是有一颗赤子之心!全是因顾重我才会如此,我都明白的。”随后一缓情绪道:“还有阿羽,就算昌基不义,可就只论利益,我的好也是他的好,我顺承皇位,对他只能有百利而无一害,他纵不帮我也不会害我啊?”
华飘羽更是再无异意道:“殿下所言甚是,一切都但凭殿下作主吧。只是你看似已写好契书了,能否让我一阅?”
江流耀忙道:“当然是要叫你看的。”说着便去藏处取出了契书给他。
华飘羽很快而仔细地看了一遍,也就是世子请求的那些内容,没有什么超出或不妥的话;并且太子的文采也是天下皆知的好,此书不但要义明了,还遣词优美得就如写诗一般。
华飘羽又像以往一样感佩了一下后,谨慎道:“殿下,这封契书就此由我保管吧,不要再放在你那里了。”
江流耀温顺道:“好。”
华飘羽又道:“明天你也不要去了,由我代表你去即可。”
江流耀这下就难以顺从了,“阿羽,这样不好吧?我不亲自去,昌基怕是会有想法的。”
华飘羽道:“殿下无需多虑,世子也知我是你的第一亲信,甚至你还待我情同手足,由我代表已可见太子对他的重视。并且我还带着太子的手书,足见诚意,他不会有甚不满的。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不能让殿下有丝毫犯险,而且若真生变,我一人也好脱身。”
江流耀便再不坚持,“那就这样吧。”
次日午时,华飘羽带着四名近卫,一派如常地来到了司宾馆。
门外迎候的金昌基一见太子没来,顿时
。涌起了股又失望又庆幸的心情,脸上却几无流露。
华飘羽却还是敏锐地瞅了他一眼,金昌基心头一懔,遂自然面对着他,单把那份失望之情坦露了出来。
华飘羽便以实情为由道:“皇上今日病情反复,太子入内侍奉去了,实在不便赴宴,所以特派在下代为。”随后谑道:“是否在下*身份低微,有辱世子此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