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面甲的缝隙吹入,刘平虎目微眯,胯下银灰色伊比利亚纯血大马,已经和他心意相通。
刘平微蹲在高桥马鞍上,屁股微离鞍面,双脚踩着马镫,说是骑马,更像是踩着马蹬,伴随着马背的起伏。
(国术中蹲马步,其实练得就是这个,古代骑战为王)
无须发出明确指令,只要身体重心移动,或是左手缰绳微调,这匹叫“萧萧”的战马都能及时反应。
他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曲肘持着一柄锋利的丈八马槊,槊柄虚夹在右肋侧。
这还是赵夫子几年前第一批偷运来的,大明御制好槊,这些年耍下来刘平那叫一个如臂指使。
决战之时,已经无需指挥,干就完了,刘平亲领重骑营进行最后一击,也是致命的一击。
当具装甲骑进入冲锋状态,尤其是在最适宜骑战的草原上,犹如后世的重型坦克一般,无人能挡。
土默特的精锐甲士们,真的没白花大佬们的钱粮,明知必死,依然听令对冲,然而没有任何鸟用。
清一色的精制长槊,相当于复合材料的槊杆又硬又韧,捅穿敌人胸膛时,只要手腕用巧劲一抖,哀嚎着的敌人就会被猛然承重而弯曲的槊杆,轻松的弹飞出去。
如果说之前冷兵团的墙式冲锋像镰刀割草,那刘平亲领的七百重骑,就如同剃刀断发,没有一合之将,只有漫天飞舞的敌尸濒死的哀嚎。
打铁一般刺耳的兵器交错撞击、尖锐锋利划过板甲之声,呐喊与惨叫声嘈杂交织。ωωw.cascoo.net
绿色的大地在铁蹄下飞速地倒退,连成一条绿线,刘平眼前只有那面旗帜,和旗帜下金盔金甲的敌酋。
他的胸口仿佛有一团烈火正在熊熊燃烧、灼热的犹如沸腾之热血。
快了快了!狗东西,还想跑!
战场上巨大的喧嚣仿佛都消失不见,顺义王肝胆俱裂,此时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回城,只有高大的大青城才能阻挡这些魔鬼。
四万打一万啊!连半个时辰都没撑住,当“秋风汗”
。全军冲锋之时,没有任何办法阻挡他们哪怕片刻的停顿。
整个场面看起来就是土默特骑兵三面围攻,全被冲锋的“秋风汗”骑兵打崩。
然后就是直捣黄龙,片刻不停,一剑封喉。
当代表着土默特汗权威的大旗被砍断,飘飘扬扬的落在草地上被万蹄践踏,就预示着这场战斗已经进入尾声。
士气跌落到谷地的土默特骑兵,再也没有勇气对冲,敢冲的甲士,死伤累累,这时候家丁制的弊端就暴露无遗。
为了些微钱粮,值不值得拼命?没人是傻子,除非装傻,远远的射几箭表个态就对得起大汗了。
等火枪骑兵团在冷兵团的掩护下,重新装填好弹药时,连这个装装样子的抛射也没了。
大呼小叫的看起来很热闹,其实也只是吆喝吆喝而已。
刘平的“萧萧”整整比“顺义王”的战马高出一个头,当全速冲锋之时,犹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划过空间阻隔。
沉重的丈八长槊在大刘手里,就如最高明的秀女手中的绣花针一样灵巧。
回身拼死阻挡他的汗王护卫,连策马硬撞的机会都没有,继续表演空中飞人。
刘平轻易的追到顺义王的背后,长槊已经换到左手,居高临下的一弯腰,右手虎爪一把抓住他战甲背后的丝绦。
“过来吧!”
大刘一声爆喝,硬生生把敌酋生擒活捉,碧莲朝下按在自己马鞍前,顺义王尖叫挣扎扭动,像被那啥一样,惹得刘平眉头一皱。
他左脚脱离马镫,屈膝用铁护膝猛的撞在惊恐欲绝,喝骂连连的脸上,碰的一声,这个世界清静了。
“万胜!万胜!万胜!”
掀开面甲的东江草原骑兵军,挥舞着刀枪大声欢呼,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