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万历二十六年七月十一上午,天气不好,天空下着毛毛细雨,朝天门码头如林的旌旗都湿哒哒的。
江面上一片朦胧中,东面极远处一只庞大的船队缓缓而来,随着距离的接近,宛如一条看不见尾的长龙逆流而来。
“大人,秦总兵到了!”
码头高处平台凉亭里,四周帷幔遮风,只有正对码头和东面留着通道。
“嗯嗯!看到了,秦总兵忠于国事,星夜兼程,比约期快了半个多月,不容易啊!”
邢玠收起鹏哥儿送的千里镜,交给身旁亲卫保管,自己回到官椅坐好,抚须而笑。
“是啊是啊!”
“不愧是宫保大人帐下名将!”
“还是宫保大人教导有方啊!”
周边官员不要钱、跟不要脸的彩虹屁滚滚而来。
开玩笑,兵部尚书大人,川贵云总督军务,御赐尚方宝剑,太子太保邢玠大人在此,谁敢放肆?
……
码头上一队队全副武装、盔明甲亮的战士开始下船,码头上没有预想中的嘈杂,只有一声声短促而严肃的口令声和整齐的踏步声,在濛濛细雨中金戈铮鸣。
秦逸翻身上马,身边一众高级军官齐聚,这一次就带了五百多匹战马,基本都是作为军官和侦察兵、传令兵骑乘。
当然,邢玠亲自相迎,给足面子,秦逸也不差事,当先带着临时充当家丁的骑兵部队,前去复命。
川贵之地马匹相对矮小,属于山地马,耐力承受力都不错,像这次来的炮兵都没带驮马,计划直接用川马。
相对而言,辽东的马匹也算是高头大马了,铁甲铮铮、马蹄嘚嘚,五百多匹战马列队如墙而进,形同一人,声势一下子就起来了。
到了总督卫兵警戒线处,秦逸翻身下马,手按腰间刀柄,龙行虎步走到邢总督座前,推金山倒玉柱,行礼如仪。
“总督大人,末将姗姗来迟,死罪死罪!”
“不迟不迟!秦总兵来的正是时候,免礼!”
“谢大人!”
“兵都到齐了吗?”
“回禀大人,甲骑五百,炮兵五百,
。火铳兵三千,甲兵三千共计七千余,全部到齐,请您检阅!”
“很好!备马!”
“遵命!”
邢玠翻身上马的那一刻,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奇迹出现了,一阵清凉江风吹过,绵绵的细雨居然停了。
等邢总督在秦逸护卫下,抵达码头西征军集结地时,更离谱的是居然乌云尽散,阳光普照。
这尼玛就太扯了!
前来观礼的文武官员,重庆城的守卫兵卒,围观的吃瓜群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邢总督不是凡人啊!
这新来的秦总兵杀气这么大的吗?
邢玠要是再不懂造势,也就白瞎他读了那么多年书了,看着面前刀劈斧削般横平竖直的数千大军,心潮起伏。
“沧啷”一声拔出腰间装饰用的佩剑,遥指西南播州方向。
“踏平播州府、生擒杨应龙!”
“踏平播州府、生擒杨应龙!”
秦逸赶紧凑趣的举起右拳大吼,身后的五百骑兵也是齐声应和。
“踏平播州府、生擒杨应龙!”
已经登陆列队,和江上准备靠岸卸船的船队如波浪般开始齐声怒吼。
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连带着朝天门周边,被拦阻在码头之外的吃瓜群众也都凑趣的大吼。
声浪滚滚、江水涛涛、四野相和,一时间杀气直冲九霄,彰显大明天威赫赫。
人群中杨家的眼线惊心动魄,宝批龙,这是什么地方拉来的一帮哥老倌,看起来就凶巴巴的撒,赶紧要回报“国主”。(杨应龙反叛后自称)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在众人的围观中,七千余西征军先后登岸,排着整齐的队列,唱着军歌到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