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全是骑兵,一人双马轮流换乘,因此撤退的速度极快,尤其是李大帅已经气若游丝,烧的都开始说胡话了。
祖承训已经乱了方寸,不惜马力,一个劲的狂奔,连夜里都换马继续往边墙方向狂奔,发挥了他当年从平壤城转进如风最强水平。
路上又遇到带着数百骑亲兵前来接应的李如梅,他这边刚从辽西赶来,也是人困马乏,全军三天后全部撤回边墙。
拼命追击而来的“彻臣汗”布延,最后只能望着边墙上示威的排炮,饮恨而退,煮熟的鸭子居然飞出锅,太特么气人了。
他以为这事结束了?哼哼!在他看不见的东南方向,两个团六千多的东江铁骑,全副武装正在赶赴草原。
丁盛和刘平两位主将,从边墙内抄近道回归自己的部队,“彻臣汗”将“享受”到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凶残报复。
辽阳城内总兵府一片鸡飞狗跳,所有人都面沉如水,焦虑不堪。
李成梁从铁岭也赶到辽阳,辽东最好的医生组团在紧急施救。
“子贞,子茂哥咋样了?”
祖承训看到李如柏神情恍惚的从内宅走了出来,赶紧上前询问。
“我哥他……”
李如柏哽咽了一下,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
“医官说,说右小腿保不住了,毒血攻心,拖不了几天了”。
“什么?”
祖承训如遭雷殛,他不敢想象那个恐怖的现实,万一……那可如何是好。
“少条小腿也没啥,装个木头的照样骑马挥刀,赶紧截掉啊!”
“医官说,本来大哥就失血过多,现在只能靠百年参吊着命,毒血也放了不少。
大哥现在非常虚弱,根本不能大动干戈,不动还能撑几天,要是再锯掉小腿,估计当场就得……”
“嗨!”
祖承训急的拿头往柱子上撞,这情形就是两难,不锯掉废腿必死无疑,锯掉可能当场就死,这不就完犊子了吗。
“大人,大人!”
祖二河满脸喜色的闯进二堂,开口就嚷嚷,祖承训满脸怒容刚想训斥
。,就被这个义子一句话转怒为喜。
“云飞从东江紧急调来专治红伤的医官,一会儿就到,让我来通知一声,安排个干净亮堂的静室,准备热水,大帅有救了!”
“是嘛!太好了,太好了!云飞真是辽东第一福将!必须的!”
祖承训都快魔怔了,在他潜意识里,只要汪鹏出现,什么样的难题都易如反掌。
李如柏和汪鹏接触的不多,还有些疑惑,毕竟他家的医官可是御医世家,名声可是非常响亮的。
但是事到如今,自己家的医官已经没有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要是成了呢?
当下立刻行动起来,安排静室,交代下人准备热水。
“来了!来了!”
总兵府门口一片嘈杂,汪鹏领着一队人鱼贯而入,还有一堆大箱小箱子,还有铁架木板啥的一堆物件。
被惊动的李成梁颤颤巍巍的迎了出来,汪鹏让军医跟着祖二河和李如柏去“手术室”换装,准备器械,他一会儿就到。
“老帅莫急!汪鹏会尽最大努力,不惜一切代价!”
“好!好孩子!老夫信你!”
这些日子的变故,快要击垮了这个曾经威震辽东的老军头,年纪大了,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个长子寄托了他全部的希望,继承了他的衣钵,五千铁骑只回来数百,没事,只要李家不倒,慢慢恢复元气即可。
但如果如松没了,那就真毁了,其他几个儿子没一个争气的,撑不起这个家。
汪鹏也不啰嗦,迅速赶往临时的手术室,已经全部换上赶紧白大褂的军医和医护人员正在忙碌着。
一堆瓶瓶罐罐正在组装,屋子里散发出浓烈的酒精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