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行拖带,如这样还不保险,需要再给其增设附属浮力——这一系列动作能在一周内忙完都算是高效率。高木武雄居然打算今天夜里就要把油轮给弄出来,难度不是一般地大。
可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下面人只能硬着头皮执行,航海长敬礼后赶紧准备去布置。
“等等……”高木武雄又叫住了他。
航海长疑惑地看着他,他以为高木要改主意,没想到后面跟着来了一句:“除抢救涨潮时能自行脱离的舰只外,其余工作一律暂停,集中精力对付油轮,先给巡洋舰和驱逐舰补充油料,补完之后打开阀门向海里放油以减轻分量。”
“这个……减多少?”
高木武雄仔细想了一想,一脸肉痛地表示:“准备各减2000吨重油。”算来算去还是重油最不值钱。
补给管道架设起来之后,先是驱逐舰,然后轻、重巡洋舰也扑上去补给了。从印度洋一路走来,驱逐舰们的油早就没有了,他们在中途完全靠抽取战列舰和巡洋舰上的油料才撑得住,而前两天的用度再加上今天不计损耗的高速冲刺,燃料消耗极大,所以高木武雄看见油轮是宝贝得不得了。
在各舰补给大致用掉3000吨重油后,大量黑色重油直接向海里排放,油轮的吃水和分量开始减轻了,他们将一直排放到拖带成功为止。
粗大的钢缆架了起来,每艘油轮都有两条,一头连着油轮,一头连着几艘金刚级,两舰间有大约15度的夹角——这是经过认真计算的,既能充分发挥拖带的威力,又不会轻易形成碰撞。所有人精神高度紧张,用战列舰执行拖带任务还是头一遭——别说近几年新入伍的水兵没看到过这种稀罕场景,连在海军中混迹了20多年的老资格佐级军官见过的都很少。航海长们经过精心计算,选中凌晨3:47分这个涨潮最高点时间开展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海水慢慢开始涨起来,陆陆续续有舰只凭借自身动力脱离了搁浅,但整个游击支队的目光全聚焦在了油轮身上,一批又一批的照明弹将近海岸照亮得如同白昼,高木武雄虽然貌似镇静地坐在司令塔内他常坐的位置上,但发白的脸色和紧握的拳头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与焦虑。
为最大限度减轻分量,油轮上只留了最少的人员,一切不常用的附属件也被水兵们尽数抛落在海里。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关键时刻,油轮主机全数运转起来,发出低沉而澎湃的声音,船身在海浪的推动下已微微晃动,但光凭这些似乎还不足以脱离浅滩。
“倒计时,10、9、8……”
“时间到!”
“两车退一!”
“是!两车退一!”水兵熟练地将车钟推到指定位置,机舱立即执行用车指令,把主机开到后退一。
与此同时,金刚级的马力也早已调到最大,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将粗大的钢缆拉得笔直。
借着涨潮的浮力,油轮本身的动力,再加两艘金刚级拖带舰高达27万主机马力的拉动力,在远处一圈儿巡洋舰、驱逐舰上官兵的呐喊助威声中,油轮那庞大的身躯终于慢慢开始了挪动,随即向深海方向缓缓行动起来,渐渐地退出了海滩、恢复了自由。
“成功啦!”
“快,关掉放油阀门。”
“长官,成啦。”在甲板关注全过程的参谋长风一样地卷进了司令塔。
高木武雄强支着浑身冒汗的躯体走出了司令塔,对众人勉强露出笑容:“诸位干得好,现在抓紧时间给军舰加油吧。”
“是,长官。”
所有人看高木武雄都是崇拜得不得了的眼光,有魄力的堀悌吉长官离得实在太远只能仰望,高木长官也很有魄力啊!
凭借着拼命精神,包括油轮在内一夜之间居然让第一游击支队抢救出9条运输舰来,不过这几艘船只占了搁浅船队总数的七分之一,还有很多船依然困死在浅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