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换人了,换上了从未有过的新面孔,科诺诺夫以他的经验判断出这些看守大多数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因为他们虽然很努力地想摆出一副严肃、狂热、凶恶的样子,但他们眼里没有杀气,与原来那批作风吊儿郎当但动不动就喜欢开枪杀人的看守们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科诺诺夫当初还想过是不是要利用这个机会组织越狱,但没过几天他自行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发现俘虏们的待遇改善了。虽然这种改善远远称不上合理、友善的地步,但他还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作为一名接受过伏龙芝军事学院系统教育并以优异成绩毕业的红军军官,他知道苏联是没有加入《日内瓦公约》的,自然也谈不上要求德国人按公约要求和战俘待遇对待自己,而且它敢发誓,只要有德国人被俘虏,他们受到的待遇也绝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在第一天增加粮食供应之后,所有战俘都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科诺诺夫知道长期饥饿之人突然间大量进食的危害,他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使出浑身解数四处劝说俘虏们不要这样,甚至还让自己的警卫员们一同加入劝说队伍。但没有人听他的,所有看到他的人都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同时将自己的食物抱得紧紧地,生怕后者会扑上来抢劫一样。
到傍晚时分,不幸的事件果然发生了:不少俘虏因为身体过于虚弱,吃着吃着就死了——他们是被食物活活撑死的。但其他俘虏们不知道这些,他们以为德国人在食物里下了毒要送自己上路,在领取晚餐时他们鼓噪着,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声音,他看到俘虏营看守们的脸色都变了,一边十余挺MG42机枪已完全架了起来,只要有一个火花这些神经过敏的警卫就会扣动扳机,用不了5-10分钟,在MG42那高得惊人的速度扫射之下,这片足有一千多人的俘虏营地只怕剩下不了什么,而且它还从远处的其他战俘营听到了类似的怒喊声,他就知道这种事情一定也会发生。
事到如今他不能再袖手旁观——其实也称不上袖手旁观,他自己也挤在俘虏堆里,一旦德国人开枪他是不可能逃脱的。
兴许是在毕业后很久没说德语了,他冲向看守负责人的德语又快又急,发音也很有些古怪,一连说了三遍,俘虏营的看守才明白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俄国俘虏原来是个中校,他不但懂德语而且还表示愿意帮助他们安抚战俘的情绪。
如果是陆军野战部队的看守,他们一定会对这个隐瞒身份的俄国军官大光其火,甚至还可能上来就是一枪托,但现在的看守负责人明显经验不足,他连声表示同意:“好好,中校先生,如果你能安抚他们并让他们平静下来,我们会让你享受与你军衔相称的待遇……”
科诺诺夫苦笑一声,他才不要什么与军衔相称的待遇——谁知道那是送命还是另加一等的虐待。
“士兵们,兄弟们,静一静……我是原步兵160师第二团团长科诺诺夫中校。”
“静一静,静一静。”在他身边陪伴着的几个警卫员发出呐喊声,他们的老大在蛰伏一年多后终于要出声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至少他们要努力维护他的尊严,就像当年在部队里以护短而出名的科诺诺夫一直关照他们那样。
在黑压压枪口的威慑下,在科诺诺夫和警卫们声嘶力竭的劝说中,人群的骚动减少了,然后大家伸长了脖子都想看看这个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大人物,俘虏营看守很聪明,给科诺诺夫送上了一个用铁皮围起来的大话筒,并示意他站在桌子上讲话。
“德国人没有在食物里下毒。”科诺诺夫首先直截了当的表明了判断,“我们和这些死去的兄弟吃的是同样的东西,如果食物里面有毒,那至少我们也会中毒,最起码我们现在会有难受呕吐的感觉。”
大家先是一愣,随后又点点头,这倒是对的,除了倒下的这些弟兄大家并没有其他什么不适感。
“可为什么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