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初看向眼神失望的楚水寒,他虽然贵为皇子,但年幼丧母,母亲一族还被亲生父亲利用完了便灭族,从小不受父亲宠爱,遭到别的皇子的欺负和白眼,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的性子应该比她更偏激才对。
事实上他也的确偏激且顽固,一旦认定了便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然也不会屡次在她这里吃瘪,但无论何时他都对她都是完全敞开心扉的。
江云初从来不怀疑,现在这个阶段的楚水寒是爱她的,上辈子她跟他在一起的十年,也是幸福过的,很多时候她都以为那样就是一辈子,他们一辈子都会那么幸福,可他还是变心了,难道有几个不是三心二意的?
他现在对她这么好,是因为现在的他真的喜欢她。
今后爱上别的女子呢?
是否会将她弃如敝履?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她只是不想被抛弃,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人,曾经口口声声说爱自己,要跟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的男人爱上别的女人,把曾经对她的那份好,系数给另外一个女人。
楚水寒突然问道,“你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云初,“……”
她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被楚水寒‘乱七八糟’这几个字给打消了。
不禁冷笑。
“我想什么还不用你来管!”
楚水寒的手掌分别贴在江云初的两颊上,报复性地合拢,将她的脸挤压地嘴巴都嘟了起来,心里的气愤和无奈才少了些。
“你刚才很不高兴。”
“分明是你欺骗了我,我还没来得及生气,你倒是先生气了,这世上最不讲理的人应该就是你了。”
江云初抬手捏住楚水寒的手腕,想把他作乱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
可惜失败了。
索性只能放弃。
“我本来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还无理也要辩三分,怎么,现在发现我是这么不堪的人,就突然不喜欢了吗?”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话有多么患得患失,明明从未给过答复,却又贪婪地不想失去,正应征了楚水寒的话,这个世上最不讲理的人便是她了。
楚水寒眯了眯眼。
“江云初,你怎么这么别扭?承认自己也喜欢我,真的有那么难吗?如今我们是夫妻,彼此早已坦诚相见,你到底还在顾虑什么?”
他自认不是个自恋的人,但从种种迹象,特别是这个孩子看来,江云初并非她嘴上所说的那样对他毫无感觉。
却从不承认。
在战场上势如破竹,战无不胜的楚水寒,第一次感到这么棘手,还是在一个女人的手上,不得不说或许当初,就是因为她太有挑战性了,让楚水寒在她身上屡次栽跟头,他才会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复杂而神秘的女人。
江云初无言以对。
她知道楚水寒说的是事实,即便不承认,楚水寒也察觉得到,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真的不想跟楚水寒在一起,以她理智的性子,根本就不会答应楚水寒之前的无理要求,再多说服自己的理由,其实都还是因为,她其实根本就做不到不喜欢楚水寒,上辈子十年的感情不是作假,喜欢一个人也不是轻易能忘记的。
除非她失忆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