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比当事人还着急,儿子跟儿媳双双因病去世,她一个人拉扯孙儿,现如今年纪又大了,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伴孙儿几年。
死前看到孙儿娶妻生子是她最大的心愿。
“奶奶的眼光你还不相信吗?”
“那姑娘虽然黑了点,瘦了点,穷了点,但心地善良,对你又舍得,一给就给你三百文钱,你要是不给一点回应,说不定她就心灰意冷嫁给别人了!”
“是男人就主动一点!”
“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徐如风尴尬地脚趾抓地。
“奶奶,这三百文不是给我的,她不是我认识的人,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他欣喜地将信收好。
“原本还愁找不到机会报仇,现在机会送到手上了,我又怎能轻易放过呢,怪只怪张青云人品不行,树敌太多,这次不让他脱层皮我就不姓徐!”
张家村,张大壮家。
刘氏从山上背了一捆柴下来,高大的柴将她瘦小的身体压得严严实实,直到将柴火放到墙上,才露出她那张黑沉沉的挂满汗珠的褶子脸。
她一脚踹开柴房的门。
没有人影!
“这个死丫头,又去哪里滚混了?只是去镇上送个衣服,却这么久都不回来,死在路上了吗?还说什么好起来,就帮老娘分担一下,却还是什么活儿都让老娘一个人干!果然不是亲生的,再这么都养不熟!”
她刨了地又去砍柴。
回来却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心情已经到了恨不得杀了那个死丫头的临界点。
张大壮皱了皱眉。
“去镇上的路程很远,走路来回一趟不要时候?她大病初愈,走路慢一点可以理解,我都差不多一天没吃饭了,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快点去做饭吧,别抱怨了,还有,有些话不要随时挂在嘴边,生怕路过的人听不到吗?”
刘氏一向泼辣无比,却极为听丈夫和儿子的话,哪怕丈夫如今不顶用,到底也才一年的时间,对丈夫十年如一日的听从却还是刻在了骨子里。
当下就闭了嘴。
饭做好之后,门外传来声响。
张小云回来了。
刘氏心情更不好了,看张小云的眼神,像是恨不得上去剥皮抽筋,“你倒是回来的巧,老娘把饭做好你就回来?”
“滚去柴房待着!”
“老娘干了一天活儿,还要给你做饭吃吗?你想的倒是美,你今天什么活儿都没干,不准吃饭,想吃饭就多干活儿挣自己的饭。”
“张家不养闲人!”
她显然忘了早上的地是张小云扫的,给张青云送衣服和钱的活儿,也是她自己给张小云支的,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不管那个人做的再好都能挑出错来。
张小云眼眶骤然一红。
语气虚弱地说道,“娘,我身子不大好,走路也慢,将衣服和钱送给弟弟之后,就顺便留在镇上找活儿干了。”
“因此回来的有些晚。”
“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刘氏立马抓住重点,脸色好了一些,“还知道自己去找活儿挣钱,有点长进,找了这么久找到了吗?”
张小云点了点头。
“找到了。”
“是去给别人洗衣服,洗一筐衣服能有六文钱,明天就能去干活儿,娘,我肚子好饿……感觉自己快晕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