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渺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情绪一时间差点没能压抑住,“少爷……”
许乘月抬眸看了她一眼,“让钟越再等十分钟,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另外,澜湾那边的房子准备开售,这两天有空,让大力陪你去看看,是去年的年终奖。”
顾渺呼吸一顿,不敢置信道:“少爷您要赶我走?”
“除了助理这一职,你总该有自己的生活。”
他也是这段时间才想到,顾渺跟他同龄,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继续住在许宅了。
且父辈的那份情已还,对方不知为何一直未提,只能他来开口。
“少爷,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宴宁小姐,您跟她……”顾渺鼓起勇气问出口,然而等她抬头,只看见那道已经离开的背影。
她死死咬了咬唇瓣,后退几步退到暗影里,终于没忍住落下泪来。
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晰地认识到,她从那个已经离开的男人那里留有的最后一点特殊,从现在起,彻底不见了!
从今往后,她,就真的仅仅只是一位助理了!
距离许宅不算远的一座小四合院里。
已经早早吃完了晚饭的顾江正在客厅里听戏,听见外头东厢房儿子教训孙子学习不认真的声音,默默把收音机的音量调低了几分,正要再细听,就听大门被人打开又关上,顿时又眯着眼朝大门口看过去。
就看见了踩着高跟鞋失魂落魄从门口朝这边走过来的小女儿。
“渺渺?怎么这么晚过来啦?”
“爸!”
顾渺看着已经须发皆白的父亲,本来已经擦干净的眼眶又是忍不住一酸,踢掉高跟鞋跟小时候那样伏在父亲膝头,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把心里的委屈不甘一块哭出来。
顾江连忙关掉手边的收音机,伸手心疼地顺了顺小女儿的头发,声音都放轻了,“怎么了渺渺?受什么委屈了,跟爸说,有爸爸在呢。”
虽然这么问着,但他心里也有几分猜测。
小女儿跟她姐姐不一样,性子向来要强,又是一直跟在少爷身边工作,这世上能让她这样只能回来找来委屈大哭的人,他能想到的也就那一位了。
顾渺哭够了,这才抬头擦了擦脸上的泪,“少爷他,让我搬出来住。”
顾江愣了下,看着眼前的傻孩子,面上多了几分无奈,“你们都长大了,自然不能跟小时候一样了。我之前就劝过你几次,那人心里没你,你强留也没用。现在虽然是新时代了,但放在以前,你跟他光是身份上就是一个大鸿沟。”
顾渺最不愿意听这些,忍不住开口打断,“我们现在是平等的。”
“那好,就算是平等的,但他现在是什么意思你你这傻孩子还看不出来吗?”
顾渺下意识摇头反驳,“可我不甘心,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我还是他工作上最好的助手,我们有共同话题,那个宋宴宁又有什么,他为什么就对我这么狠心呢?”
顾江捕捉到一个名字,“宋宴宁?什么宋宴宁?”
顾渺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把心里的话也不小心说出来了,抿了抿唇,“就是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长得……”虽然不想承认,但想到之前几次见面看到的那张脸,“还行,家还是农村出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惹了少爷的眼,对她次次破例。”
顾江一听就知道小女儿这是带了主观的评价。
他现在虽然因为儿子结婚早就随着儿子搬出来了,但许乘月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主意正,之后经过成年那场意外,更是让认识他的所有人看到了这位许家史上最年轻的当家人的魄力和手腕。
更别说现在,他见到许乘月的时候,都恍惚间有种看到老太爷的感觉。
而对方今年才刚刚二十七,就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小姑娘昏了头。
万一真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