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宁还在想要不要说。
修补古画这事她也知道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虽然许乘月没说可以透露他是修画的人,但也没说不可以透露。
那她要不要跟老师还有老师的老师说呢?
“等等,我知道是谁了。”
正准备开口的宋宴宁一顿。
就见陆老捏起画轴下端底坠的一角,还拿了一个放大镜仔细看了看。
商承和宋宴宁也跟着凑近几步看过去。
“老师这轴木上有什么吗?”
宋宴宁也好奇,昨天她只看见许乘月换了新的画轴,并没仔细看画轴上还有东西。
“看这里。”陆老手指点了点,退后两步给徒弟让出位置,抬头看向身侧站着的小丫头,眼里多了几分惊讶。
商承接过放大镜,照上方才被老师指到的位置,就见上面刻了一个古色古香的‘許’字。
“这是?”
论起这方面,陆老要比徒弟有见识得多,“这刻印代表一个人的承诺,若是这古画以后出了什么问题,还可以找他修补。”
“那这位兴许的先生······”他知道的几位修补古画的大师里面,没有一个姓许的啊。
“有一个,”陆老一看看出徒弟的疑惑,"我也是忘了,喜欢以苏木做画轴的,也就那一位了。"
他说着又看向正低头看那画轴上刻印明显事先也不知道的宋宴宁,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复杂。
这些多年他也经了不少事,到现在已经很难有人能惊到他了,没想到今天又体会到一回。
他这徒弟的小徒弟,不简单。
“让你小徒弟来给你解惑吧。”
宋宴宁从那个‘許’字的刻印上收回目光,这个刻印就说明了许乘月的态度。
而且既然老师的老师都已经猜到人是谁了,那她也不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了。
对上商承看过来的目光,宋宴宁朝他笑笑,“说起来还挺巧,他也住这一片。”
“也住这?”
“枫林大道尽头的那个许宅,我那个朋友叫许乘月,这画就是他帮忙修补好的。”
许宅商承知道,毕竟是这一片最大的宅子,许宅的主人他也听老师说起过,毕竟······但他从没想到有一天还会从小徒弟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他再清楚不过,自家这个小徒弟只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小姑娘,怎么会有途径认识到许乘月这样的人,两人还是朋友!
商承把脑子想成一团浆糊都没能理出来其中的关系。
宋宴宁倒是看出来他的愣神了,“老师也知道他?”
“当然知道。”不光知道,他还一直对这人心存感激来着,毕竟要不是这位,他估计到现在还待在老河沟当他的小学美术老师。
“看来他在你们这个圈子还挺有名气的。”
宋宴宁这话一出,不光是商承,就连陆长河,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何止是有名气。
不过这丫头看起来对许宅那位的身份并不了解的样子。
所以,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但疑惑不等于必须要问,这个问题注定要成为师徒俩心里的一道未解之谜了。
“继续看画,看画。”
商承收回纷杂的心绪,深深看了自家小徒弟一眼,沉下心神放在面前的古画上。
品完了《南山图》,陆长河又拿出不少自己珍藏的画作和自己一些得意作品出来。
一位有名老画家一辈子的珍藏和作品,可是让宋宴宁大饱了一番口福。
直到外头喊要吃饭了,师徒三代才依依不舍地从画巢出来。
秦舒云今天饭桌上只照顾宋宴宁。
“宴宁多吃点,尝尝这个鱼,刺少肉嫩。”
“还有这个藕,现在都是嫰藕,可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