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谢道言温和的望着趴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
平静的睿智的眼神中是恰到好处的宽厚和从容。
他的眼中没有怨怼，没有愤恨。
再看去，竟然带着一缕笑意和解脱。
“总要有人去做那个先行者的，不是吗？”
谢道言不需要林棋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就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曾经那些为大义牺牲的人，尚且不知道结果的好坏。”
“我呢，可是在知道答案的结果上答题，已经占了太多的便利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林棋望着这位宽厚的长者，再一次感到惋惜。
这样的天赋和心智，却在这一方注定毁灭的世界中，实在是太可惜了。
“本来要完成这些的，是我的父亲。”
林棋微微抿着唇。
此时的她完全就是一个普通小朋友的模样，没有了一开始的高高在上，虚无缥缈。
“是吗？”
“可命理一途，虚无缥缈，谁也说不清这其中的变化。”
“按照你的说法，用林明来填这沟壑，谁还能力挽狂澜，救这天下苍生？”
“至少，我不行。”
“对吧？”
谢道言看着林棋，眼神中流淌着看透一切的淡然。
“你现在来，至少说明了一件事。”
“林明没有被填进去。”
“他连既定的命运都可以更改，我自然要多相信他一点。”
“你也别太自责，我为的可不是林明，不是你，为的是这大好河山，还有我谢家多年的祖业。”
“你竟然能够看透这命运，那也应该知道，我压制不了我身上的东西太久。”
“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他们失控的时候，就是我自我了结的时候。”
“现在你的提议，不过是让我这残垣一般的生命，再次放出光和热，我又有什么怨恨的呢？”
林棋慢慢站起身，不解的看着谢道言。
她虽然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对于这个世界的秘密近乎于全知全能，可她依旧有看不透的人性和人心。
“谢谢您。”
她心悦诚服的道谢，敛去最后的不舍和一点毫无来由的难过。
“三天后，我在这里等着您。”
“去吧去吧。”
谢道言笑着送他们离去。
“三日后再来。”
……
小院中的对话，除了他们三人，旁的人一概不知。
谢家的人也只看到，他们谈话时，天空汇聚的滚滚雷云。
再多的，便也没有了。
值得一提的是，谢道言开始接见族里的一些长老。
这对于整个谢家来说，算是阴霾了这么多天里，唯一的一件好消息了。
至于为什么谢家的几位长老和家主从小院出来之后，脸色都不是很好，就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儿。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对于即将的诀别来说，它实在太过于渺小。
谢道言坐在光线逐渐暗淡的小院中，坐在那棵巨大的合欢花树下坐，在他自己曾经最喜欢坐的石椅上。
只觉得明明什么都没做，一天的时间却已经悄然飘过。
……
约定的最后一日。
前两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小院彻底的空荡下来。
那一株常开不败的合欢树，竟然也纷纷杨杨的开始飘落花叶。
庭院中，不仅有粉色的花瓣，还有微黄的树叶铺在地面上。
兔死狐悲，物类其伤。
这在小院中生长了不知道多久，蒙受谢道言诸多好处的合欢树，好像也知道了谢道言的结局，跟着走向了枯萎一途。
谢道言依旧是那一身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