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此议如何?”
承宣帝这时候又问着其他大臣。
方从哲权已经在刚才为权贵显宦们都找到了为自己不顾庄户死活开脱的理由,但要想让这个理由成立,就必须承认贾琏的确在治家方面足够优秀。
这个理由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不努力,是人家贾琏太优秀。
故而,理国公站出来道:“陛下圣明,元辅所言也确实甚为有理,贾状元治家有方,非敝府能及,臣惭愧!”
缮国公也道:“是啊!陛下此举圣明,元辅也是明察秋毫,臣也深觉不及贾状元这些年轻辈,当了大半辈子家,现在还处处见荒,改日还真得到荣府上请教请教。”
一时,权贵显宦们纷纷同意,借着夸赞贾琏,掩盖自己的不作为。
“怎么变成了夸赞他贾琏!”
忠顺王等对贾琏治家从严这种理念,非常不赞同的权贵官僚们见此非常失望。
本来见陈正宗站出来弹劾贾琏治家不仁,忠顺王还挺高兴。
但先是因为徐光启搅局,接着方从哲三言两语就搞得好像大家都得肯定贾琏才行。
因此,忠顺王心里不由得吐槽了这么一句。
倍觉憋屈。
朝堂上的一切对于贾政而言,就是神仙打架。
他倒是看不懂为何现在满朝的人都夸赞贾琏,连皇帝都要给贾琏赐匾,还要首辅在匾上题字。
但贾政至少知道这是好事,心里由衷的欢喜。
“吾家琏儿真受欢迎啊!”
毕竟皇帝赐匾、首辅题字,这些都相当于在给贾府上护身符,将来自然是利于贾琏仕途,自然也会粘带着利于自己的仕途。
贾政可是清楚的知道,别说得皇帝赐匾,光是得首辅题字就很是不易。
要知道,首辅在士大夫中已经算是权力顶层的人物,门生故吏遍天下。
一旦首辅肯定了贾琏,就意味着不只是首辅一人有义务庇护贾琏庇护贾家的名声,来维持自己的权威,无疑是一大帮士林中人,要庇护贾琏庇护贾家的名声,要把贾琏会治家,贾家善教子弟,视为一种政治正确。
……
“这是怎么搞的!好好的一个早朝,本来是有御史弹劾他贾二舍,结果变成了群臣都得夸赞他贾二舍!”
忠顺王回府后郁闷地对自己私交甚笃的文臣钱谦益提起了在朝会上的事。
钱谦益也沉吟弄眉道:“天子赐匾,首辅题字,这等美事,他贾琏能遇到,也是他的造化。”
“还不是因为徐光启一句话!”
“这混账竟排揎京城权贵罔顾庄户性命,甚至点名提出了本王!真是可恶!本王素来待你们文官儒士也算亲厚,还有这么不识趣的。这厮明显是个只知道做事不知道为官的。要不然,老方也用不着为这事打圆场,结果中了皇帝的套,硬逼着群臣给他贾琏安了个‘治家有方’的美誉!”
“谁不知道他贾琏治家甚严,如今,满朝皆认为他治家有方,那岂不是将来还得说他这样治国也是可以的。”
忠顺王把袍袖一挥,捏了捏拳头。
钱谦益听后道:“王爷说得对,这事若仔细一想,极为可怕,宽仁治家不如从严治家,岂不是宽仁治国亦不如从严治国。”
“就是这番道理。你牵连进去的浙江科场舞弊案,若不是本王一句治国当以仁道,太上皇能让陛下对你只是罚俸?若真从严,你现在肩膀上扛的这东西早离了身。”
忠顺王瞅了钱谦益一眼道。
钱谦益道:“此事的确是承蒙王爷襄助,才保得下官一命。”
接着,钱谦益又道:“如今说来,这事的确不是好事,但他贾家荣府竟没有冻死庄户一人,也的确令人诧异,难道说,他贾琏早就有意以这种方式,让巡按京畿的徐光启据此上奏,为自己争得一个‘治家有方’的善名?”
忠顺王凝望着钱谦益,忽然在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