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瑶跟在千让身后刚踏进船舍便闻到酒香扑鼻而来。
舍烛火幢幢、桌案、石鼎燃烧缭绕,夹杂着酒香四溢,一派颓靡萧条之味。
舍中一藤床上,林谛文一袭红喜服,头戴翎缁纱帽规范新郎装扮,斜倚藤床。
听到门口有动静,醉眼惺忪地望着那边:“千任,你快来劝谏吧!今天,正是她大婚的日子。请你,请你当她一会儿新郎吧!”
说完就抄了手边的酒壶仰头灌进去。
千让笑了,向旁边的沈彤瑶说明:“我殿下情绪无聊。昨天他穿着丧服。说替国家守丧。今天可是为一女子。穿着这件红喜服。”
林谛文似乎在此时发现千让后面也有一个人跟在她后面,看着看着就嘟哝着:“是谁啊?千让越说越不像话,为什么会有任何人拿在我前面啊!”
眼睛在沈彤瑶身上一扫,不作一秒停留。
沈彤瑶很清楚自己此刻是个全然陌生的存在,并不期待他会看到一点东西,于是,还是垂下视线静静地站在千让身边。
千让走上前去,把林谛文迤逦而过的袍摆一撩,置于身侧:“殿下莫责怪千让。这个女孩来历真是可怜。大地陷时被横梁砸伤头部。昏迷大半年方才痊愈。只是惊吓过度,无法开口!……我看殿下旁边缺少个服侍之人。带她来找您。”
林谛文重新看着沈彤瑶的手:“随意!”
千让回过头去对站在背后的沈彤瑶说道:“你还是不会来见你太子殿下的。日后,他才是你的师父!”
沈彤瑶拉着略显生硬的步子走上前去,向林谛文单纯地行礼。
林谛文肘部托腮半趴半躺地望着眼前的沈彤瑶,带着几分疑惑地问:“你真的不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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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彤瑶点了点头站在一旁。
林谛文长叹息着,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表情幽远:“好长呀!好长呀!我旁边还有个姑娘。有次她把哑巴装扮成哑巴出现在我眼前。”
声音中缓缓搀和着几分苦涩,嘴角露出自嘲笑意。
他把手里的酒坛拎起来一看,酒坛里已是滴酒不留了,有点恼怒地伸出手来,把酒坛吃了个痛快:“千让啊,快把酒坛拿来!”
沈彤瑶瞧了瞧自己,鲜红的袍服上几处都是酒水打湿的,色泽较深,浓得快要烧光了似的,令人震惊。
墙角里,堆放着几坛上等的陈酿美酒。千让走上前去,操起坛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酒液飞溅、香气弥漫。
转眼间,数坛上等的佳酿,便被千让毁去了。
“千让你。”
愠怒中的林谛文翻出藤床,却是醉了,她的身体一踉跄,倒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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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彤瑶赶紧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扶着手臂。
千让望着他道:“太子殿下。如果您能看到您如今的容貌,定会像我那样,无比鄙视如今的您!您是个背负国仇的人。您却为一个丝毫不将您放在心上的女人而低落到如此地步。这哪像心怀天下的国君呢?您要咱们这些追随在您身后的子臣,到哪去见一点指望呢?”
沈彤瑶扶住林谛文显然觉得自己身体有些沉重,星眸瞪视,但不能斥责千让。
千让坐在一张近椅上:“殿下,这里伤人悲伤,不宜久待。咱们还是按原打算,往西郡去吧。我有道是向西郡君王借了些兵马。不日咱们就可以夺回自己的江山了!”
当他说出『我还有一个方法可以从西郡君王身上得到。』时,目光划过沈彤瑶与下腹,表情凄凉。
沈彤瑶只知道不懂千让的话的含义,半头低看,表情没有丝毫的异样。
林谛文的身体有些软弱无力,沈彤瑶把他扶到藤床的面上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听他沉重得像叹了口气,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嗯!”
之后两月,沈彤瑶跟随林谛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