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终于被抓,朱树人当然也想得瑟一下,不管是否活着送北京,都该先拷问拷问,再让四川本地受害的百姓出出气。
然而,一见到张献忠,还没问两句话,朱树人就发现了情况不对,有些意兴阑珊。
“这是怎么回事?”朱树人倒也不生气,和颜悦色问马祥麟。
马祥麟陪着笑脸解释:“这张逆极为凶悍,是刘文秀将其砸晕后绑缚归顺的,到手后,咱的人又重新狠狠绑缚过,以免其反抗,嘴里也塞了湖泥的麻布。
谁知这厮似是知道送去北京会不得好死,前天半路上醒来后,还试图自尽,偷偷奋力吐出口中塞的东西,看守觉察时要去阻止,这厮已经嚼舌自尽了。
末将连忙让人给他用盐水灌口,再把满口牙齿都连根砸拔,重新在嘴里塞上纱布,如今勉强止了血,但要送到京城,怕是活不了那么久。”
朱树人让人撬开张献忠的嘴,远远看了看断了的舌头和满口被敲掉的牙齿,也是无奈,看来只好在成都就把他审判一下了,否则这家伙到不了北京就死,岂不是逃脱了审判制裁。
张献忠全程怒目圆瞪,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咒声,却没有一个字能让人听懂。
嚼舌自尽是武侠小说上的说法,现实中舌头咬断了人也未必会死,就算死,也是因为嘴里不好止血,失血过多而死。
朱树人的部队如今有脱脂棉的止血纱布,马祥麟对于这种重要俘虏当然不惜救治,塞满纱布就能让他多活十天半个月。只是这身体肯定受不了去北京的舟车劳顿。
但朱树人也就仅仅惋惜了几秒钟,随即转念一想这似乎也不错。如果把张献忠送去北京,桉子肯定会拖延更久,不利于朱树人收编张献忠的部队,尽快稳定人心。
万一张献忠想多拉几个从犯垫背,胡说八道,那么那些被他供出来的、同样属于被俘而非投降的将领,也有可能被崇祯要求送去北京。
这就好比楚霸王项羽死了之后,韩信如果私自收容钟离眜,就有可能被刘邦穿小鞋。
崇祯的多疑绝对比刘邦还狠,朱树人能自己扫尾处理干净的事儿,何必多生枝节呢。
如果张献忠被处死在成都,对朱树人来说,唯一的遗憾,是不知道将来再用李定国孙可望的时候,能不能完全不留裂痕。毕竟他们曾经的义父是死在朱树人手上的,哪怕是行国法,可能他们自己会有一丝后怕。
不过这个倒是好解决,朱树人稍微一想,这事儿完全可以交给四川巡抚方孔炤来判,他一个字都不过问。如此一来,李定国孙可望就算心里存着距离,也是针对方孔炤的距离,跟他无关。
此前审李定国需要朱树人亲自参加、三堂会审,那是因为他要保住李定国,想办法减罪。判张献忠又不存在这种考虑,完全公事公办该怎么搞就怎么搞好了。
把一切细节都想明白后,朱树人便谋定后动地吩咐:“既如此,咱也是没办法,这样子肯定送不到北京了,直接把人交给方巡抚,让方巡抚依法审判吧。
这张逆的伤势,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俱为见证!本督是军政官,还是外省来的,这些就不过问了。”
漂亮话说完后,朱树人就把这锅甩出去了,而马祥麟等人听了后,还暗赞总督大人高风亮节,从不跋扈揽权。
……
朱树人把这事儿丢开后,仅仅过了三天,方孔炤就自行走完了司法程序,依律判处张献忠凌迟。
原本方孔炤还想要不要比照袁崇焕那样,后来问了相关的午作等技术人员,也考虑到嚼舌后几天失血过多,恐怕抗不到那么多刀剐完。
最后折衷了一下,就比照高迎祥的刀数,但缩短一点时间,尽快剐完。
行刑时间定在五月十七,一直要行到十九日,就在成都城内的北教场行刑,也就是青羊宫附近——
说句题外话,历史上张献忠屠成都时,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