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顺狗官,不成了老子掏钱粮帮沈狗官养了三个月百姓!”
张献忠的意思很明确,他也知道打不过,但他就是不想让吃过他饭拿过他钱的人不为他效死却还能白白继续活下去。
吃了他拿了他的,就要榨骨吸髓把最后一点价值榨干,要是拿过他钱的人还活着离开他的统制,他就百爪挠心亏得慌。
李定国听了这些话,也意识到张献忠已经是困兽之斗,被逼得神智恍惚了。可惜他的身份没法背叛,只好换个角度最后说:
“父王,现在设法撤,我们要保全财物,还能走陆路缓缓而退,去江油找三弟。汉中未必真被崇祯派来的曹变蛟占了,我们流窜川北,还有一线生机。
这些金银财宝,到了别处还能拉起人马,如果能窜入关中,或者赌李自成能拿下关中,我们大不了投效他,看在这些财物份上,说不定能留点香火之情。
这巴蜀百姓,根本跟我们不是一条心,强行差使他们,军马根本没有战斗力,他们都没被赤地千里的苦日子害过,仇恨官府之心根本不如我们陕人炽烈。
如果现在不撤,非要打完这最后的野战,甚至等官军将我们重创、临近合围。到时候再陆路撤,那点骑兵根本带不出去多少财物。
到时候,只能赌官军散布的流言是假的,赌大哥还在大渡河等着接应我们、咱突到岷江边,夺船走水路,才能把财物运出去了。”
孙可望是否有跟官军达成默契、曹变蛟是否有占据汉中,这两点,都是今天朱树人为了打击贼军士气,临时宣传的。
站在张献忠李定国的立场上,这两点都没法确认。
只是前一点此前有更多蛛丝马迹风声,看起来更真。后一点,则是完全没有前兆,今天才突然听说。
所以李定国心里,是觉得孙可望已经自立的概率更高、而汉中有曹变蛟的概率更低。但他的身份和立场,让他没法在张献忠面前说出这个结论,谁让孙可望是他义兄呢,如果他说孙可望投敌的概率更大,就属于嫉妒了。
果不其然,李定国虽未明说,张献忠眼珠子稍微转了一会儿,就想到了一点:“你还有脸说你大哥!你这是巴不得望儿弃为父而去,到时候你就能继承全军了吧!
望儿不是这种人!我教养他多年,他会这么忘恩负义?决定了,就留在城内,与官军最后拼一场消耗!如果川兵死伤过重,无力再战,我们就拼尽全力往新津渡突围,打开一个口子,强行走岷江南逃突围!
有船队可用,财物都能带走。就算官军有战船,岷江之上顺流而下,全速满帆,官军还能堵得住不成!”
李定国知道自己已经没法劝了,只能由着他瞎折腾。
……
第二天,官军继续攻城,张献忠则分兵从城北出城扎营以为准备。一天激战之后,成都倒也没那么快攻破,但好几处城墙都已经明显扛不住了,缺口几乎能直接踩着土坡冲进来。张献忠只能用最嫡系的老营弟兄顶上去肉搏,换命争取堵住。
最后虽然没有被破城,但张献忠军的伤亡交换比越来越惨烈,部队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第三天,官军再次攻城时,张献忠终于让城北立营的部队,迂回过来侧击官军炮兵军阵,出城的部队由冯双礼率领,足有好几万人马,四川本地壮丁炮灰为主,张献忠压根儿没指望这些人活着回去,只要把官军的炮兵阵地冲垮,这几万人就算死光了张献忠也不惋惜。
然而,官军那边,看到张献忠部终于敢出城野战了,他们又甩出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杀手锏,在野战爆发前夕,把张献忠军的士气打得几乎崩溃。
只见流贼部队即将对着官军大阵发起冲锋前夕,朱树人忽然让人绑了一排俘虏到阵前,让他们对着冯双礼部喊话。
为首之人高喊:“冯兄弟,是我!我在重庆没死,幸好二将军仗义,说服张献忠把我的家人都放了。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