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走廊下,身上脸上和辫子上都沾了面粉,整个人好像刚从面粉堆里出来似的。
“你……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子?”
对比好吃懒做整天瞧不起人的顾妙,陈星凌更喜欢顾玄一丢丢,只因为她虽冷冷淡淡,甚至几天都不开口说一句话,但她从没故意针对过自己。
顾玄向来没表情的面瘫脸浮现窘迫,低声:“要做馒头……我不会和面。”
陈星凌低低笑了,跟着她去了厨房。
只见厨房角落处,顾妙气呼呼吹着纷纷扬扬的面粉,同样也是一身狼狈。
婆婆可能真被气着了,躲房间里睡着起不来。
不用想就知道,两个妹妹是被顾奇叫去厨房干活,才会最终导致这般狼狈模样。
顾妙瞪了瞪陈星凌,碍于大哥的绝对权威,敢怒不敢言,一双眼睛只差没从陈星凌的身上挖一块肉下来。
陈星凌懒得搭理她,想着自己有超市空间无所谓,但晚饭总不能让自家老公和儿子饿肚子。
她洗了洗手,迅速将桌上的面粉圈起来,倒了一点儿温水进去,熟练动作几下来回,便将乱七八糟一个个小疙瘩揉成一个大面团。
“顾玄,你去地窖取一颗大白菜上来,切一半洗了。”
上京城的冬天很漫长,在秋末时节各家各户都会囤上耐放的许多大白菜和胡萝卜在地窖里慢慢吃,顾家也不例外。
顾玄转身要去——却被顾妙拉住了。
顾妙横眉竖眼冷哼:“你干嘛叫我姐去?你有什么资格指使我们干活?”
“晚饭要吃不?”陈星凌自顾自揉面,悠悠道:“要吃就帮忙干,不然就别吃。要不我去洗菜炒菜,你们来和面做馒头呀?”
满身面粉的顾妙顿时噎住了!
陈星凌扬了扬眉头,吐声:“我能和面做馒头。我的本事就是资格,懂不?”
顾妙气得直跺脚,脸颊都气肿了。
一旁的顾玄看了看陈星凌,扯开妹妹的手,匆匆去地窖抱来一颗大白菜。
陈星凌将面团包起来,道:“我先带去房间里,面在暖和一些的地方发得更快一些。顾玄,白菜洗了切小,放在灶上就行。”
顾玄点点头。
陈星凌径直回了房间,扣上门就去了空间。
她将面团用保鲜袋装起来,扔进大冰箱里,转身去了烘焙区。费劲儿找出材料最简单的“大毛毛虫”面包条抱出来,又在熟食区找了两条腊肉,然后迅速出来。
顾奇买了一袋南方腊肉回家,不过卖相不怎么好,晒得也不漂亮,她一并拧去厨房挂在屋檐下。
顾玄已经将菜切好,带着妹妹回屋里洗脸去了。
陈星凌将大面包切小,然后装进平底锅里,摆在蜂窝煤炉上用最小火烘烤。
接着,她将腊肉切成片,丢进锅里翻炒,很快香浓的肉味儿四溢,肉也渗出猪油来。
陈星凌将切好的白菜扔下去,迅速翻炒下盐,倒入一瓢冷水,然后盖上锅盖慢火炖煮。
一会儿后,顾奇抱着儿子回来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