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来御书房就免不了一顿训斥。
江念珠跪在地上乖乖收训,不时递眼色给江念晚想让她帮着求情。
皇帝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冷笑一声道:“你有这心思不如多向你姐姐学学,她功课如今确有不少长进,比你是强多了。”
江念晚谦逊道:“都是帝师教得好。”
陆执在御书房旁的桌案上整理折子,侧颜被投进窗的光一照,昳丽中添了三分暖色。他没有转过来,但江念晚知道他听见了。
“帝师肯费心照拂,是你们的福气。你们虽是女儿家,却生在皇室里,朕让你们读书,准你们议政,也是要让你们像舒阳长公主学习,你们可明白朕的苦心?”皇帝道。
舒阳长公主生前曾论史实下百家,为民生费尽一生心力,自是所有人的榜样。
她二人齐声:“儿臣明白。”
皇帝翻着江念晚的策论,道:“小九这篇《论通州势》写得不错,倒与前几日效之写的《与海夷漕运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回父皇,是世子前些时候借了儿臣一本《读史纪要》,儿臣读了之后很受启发,才写了这篇来。”
“读史纲要?这本书不错,不过朕听说他求来这本书才不久,竟就舍得借给你。”
江念晚一愣,道:“儿臣不知,而且这本是借给儿臣和妹妹……”
皇帝一笑,意有所指道:“上次也是他与沈少川见义勇为,他倒是个不错的孩子。听惠妃提起,他格外爱过问你的事情?”
江念晚僵了半瞬,第一反应却也不是答话,而是抬眸看向陆执那侧。
那旁顺着窗走进来的风轻扫过藤木桌案上的纸张,几张宣纸被吹得掀起边角。
陆执停了一停,去将那窗合上。
江念晚将头一低,嗫嚅道:“儿臣不知道……”
“你以为他如何?”
“世子……世子人自然是好的。”
“悬辞,”皇帝微侧过身,饮了口茶后道,“你瞧着这孩子秉性如何?”
江念晚心中一紧。听父皇言语中别有深意,如今又过问陆执,想来是真有为她定下婚事的想法,她慌忙抬眼看他。
陆执放下手中文书,向皇帝一揖,静道:“世子殿下秉性纯良,能力颇斐。臣以为,”
内室过了一瞬的静,带着沉意的龙涎熏香安静吐息。
“可为驸马之选。”
江念晚听清这四个字后,怔怔看他,而后听得父皇笑着开口:“小九觉得如何?”
“我不要!”江念晚脱口而出,见父皇探寻地瞧过来,被迫敛了些情绪,“儿臣是说,儿臣还小。”
皇帝微皱眉:“你不小了。从前为着一个知事尚能寻死觅活的,如今却瞧不上世子?”
“世子极好,是儿臣配不上,”江念晚抿紧了唇,“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了,先告退了。”
江念晚说完这话就径直出了御书房,江念珠被她这大胆行径吓得连话都说不出。
皇帝脸色寒了几分,半晌叹了口气,挥了手对江念珠道:“你也回去罢。”
“是。”江念珠如蒙大赦,连忙急急追去。
御书房安静下来,皇帝按着眉心,缓道:“这孩子真是倔。”
“陛下息怒,九公主只是年幼,尚不知陛下苦心。”
“还是你懂得,”皇帝点点头,叹息道:“两年前余家的事,朕是憎余骁有逆心不假,却也对她母女二人有愧。小九心中对朕有怨恨朕明白,朕也不欲与她一个孩子计较。她从前瞧中萧润,朕不允便是觉着老侍郎心思不纯,可她倒好,朕不允什么她非要与朕对着干。如今朕让她做什么,她倒不肯了!”
听到皇帝提起余家旧事,陆执轻低下眸。
晚夏暖意式微,陆执却觉得殿中很热,像是有灼过烈焰的尖刀划过寒冰,把一切深埋的东西重又暴露出来。
隐秘的苦楚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