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江念晚垂下眼,长睫微颤,迫着自己放松。
“公主息怒,臣并未有意窃听,只是偶逛后苑至此,打扰了公主郡主叙话,是臣的不是,臣这就告退。”
他话虽这样说,可他这样一来,江念珠哪里还有心思和江念晚纠缠,捏着帕子瞧他一眼,目光中带上些不满。
“今日有射柳的比试,萧知事不去操练竟来后苑闲逛,也不知是为了瞧谁来了。”
“十公主言重了,都是臣的错。”
口中歉意倒是真诚,就是不提来意。
江念珠知道他要寻谁,将帕子捻紧,神色很不好看。江岑宁轻拉住她袖口,给她递了眼色,江念珠皱了皱眉,到底还是转身走了。
江念晚本也要离开,却忽然被人拦下。
她垂眸,等着他开口。
那人语气带着些焦急,夹杂着些许不安。
“九公主可是恼臣了?”
……
“姐姐何必这般生气。”走出后苑几步,江岑宁慢声细语安慰着。
“江念晚这个贱人,明明是她自己不守规矩又私会外男,竟还敢在那里诋毁我!”江念珠银牙几乎都要咬碎。
“姐姐既知她此举不合规矩,何不让更多人瞧见?”
“你的意思是……”江念珠对上她的视线终于冷静下来些,可马上又拧了眉,“今日虽说人多,可外臣却是占大数的,那些外面的人一个个嘴严得紧,纵使是瞧着了什么,也不敢道宫闱中事的半分。江念晚在宫中就算这般不受宠,也是外人眼中的公主,哪里有人敢传她的是非。”
“今日前来的,却也不止有外臣啊。”江岑宁轻轻摇头。
“不止外臣,你是指——”江念珠声音一顿,眼睛睁大了些,“你可是说父皇?”
江岑宁无声默认,江念珠却有些迟疑起来。
“但父皇若瞧见他二人,当真给赐了婚又如何是好?”
“姐姐细思,前阵子九公主正因此事与陛下闹得很不愉快,陛下若瞧见他们仍私下往来,到底是会赐婚还是会大怒呢。”
“可若父皇迁怒于萧知事怎么办?”江念珠仍有些担忧。
“姐姐放心,他再怎么样也是一介老臣之子,若真因这你情我愿的事将他发落,于外面也不好交待,对皇家的名声更是无益。陛下多半还是会按下此事不提,只是更加厌烦九公主呢。”江岑宁缓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江念珠语气犹豫。
江岑宁失笑:“姐姐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还瞻前顾后起来了。”
江念珠攥着的手一点点松开来,终于点了头。
“九公主,这几日我是吃不好也睡不下,不知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惹得公主不快,还请公主告知。”萧润见她不言语,拱礼的手一直没有放下。
原本对这个人铺天盖地的恐惧随他站到自己身前反而减淡了许多,江念晚稍稍抬眼,看向他。
他还是一如既往,眉眼稍压,做出比谁都深情的神色。
“萧知事误会了,我何来不快。”江念晚低眸道。
“既没有恼臣,那公主这几日怎么都不接臣的信?”萧润握了下手,有些焦急道,“从前不是好好的?”
他就算再迟钝也能瞧出眼前人对他的疏离,他在宫中亦有耳目,将这九公主这几日的反常都报给了他。
只是他一直伪装得尽心,万事皆谨慎小心,怎么这江念晚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一般。
萧润微垂眼,按下有些不虞的眸色,薄唇抿了下。
“从前若我有何出格之处,是我荒唐了,还请萧知事不要放在心上。过去因与知事交好,宫中流言蜚语不断,我心性敏感,实在承受不来,还望知事谅解。”江念晚沉声开口。
“公主何曾是怕这些的人?”萧润皱了皱眉,而后缓和语气道,“更何况只要公主不嫌弃,臣自是愿意陪伴公主一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