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衾挺直腰板,跪在院中,她内心焦灼不安,担心绿柳受到伤害,若绿柳有个三长两短,她会愧疚一辈子,可是她只能这样跪着求皇帝,她是真的不想嫁给皇帝为妃,这是她的底线。
郑锦衾从傍晚跪到半夜,本来繁星点点的夜空,慢慢地星星隐匿了,那轮明月也被一层层乌云遮住了,不久后,冷风袭来,夜空中缓缓落下雨滴,雨随之越下越大。
秋季的雨水,本就寒凉刺骨,一颗颗豌豆大小的雨滴打落到郑锦衾单薄的身上,让她本就纤柔细腻的身体暴露无遗。
郑锦衾抱着双臂,在雨中冷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可她仍旧固执地跪在雨中不起来。
门口守着的内侍都不忍心看着这一幕,他们相劝,“郡主,你快回去吧!陛下是不会答应你的。”右边的内侍恳求。
“郡主,雨太大了,你快点回去吧!不然再淋就要生病了!”左边的内侍真切地劝说。
大殿里,皇帝的贴身总管,姚总管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跪在雨中,楚楚可怜的少女,转头看着床上躺着睡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陛下,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皇帝心烦意乱,干脆起来了,他望着姚总管,“她还在跪着?”
姚总管点头,“郡主一直跪着,不曾离开。”
皇帝眉头紧蹙,低声嘟囔,这小妮子脾气怎么这么倔啊!
皇帝听着外面的雨声,心中更加焦躁不安,他不在乎她说的那个婢女的死活,可是他却不能若无其事看着她出事。
皇帝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心神不宁,他刚坐下,姚总管刚想上去奉茶,可是他又起身,走来走去。
皇帝透过窗户,也看到了外面那抹靓丽纤弱的身影,然后低语,“姚简,跟朕出去!”
皇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姚简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姚简就知道陛下会出去见郡主。
他跟了陛下这么多年,陛下怎样的性子,他还是了解些许的,陛下为人残暴狠毒,狠辣绝情,陛下有那么多妃嫔,可是陛下从未对任何一个妃嫔付出过一丝真心,他不过是把那些女人当做玩物罢了!
可姚简看得清楚,陛下对信阳郡主是不同的,哪怕之前信阳郡主和陛下当面对抗,陛下当时气得想要杀了她,可气消完了后,陛下也没有派人杀她,当然郡主的本事,陛下恐怕杀不了,不过陛下若真要让一个人死,他有的是办法,他只是没有那么做罢了。
姚简打着雨伞,皇帝走到郑锦衾跟前。
郑锦衾跪在他面前,身子颤抖,双手颤栗着去抓他衣袍上绣着的祥龙纹衣角,声音打颤,“陛,陛,下,信,信阳……”求求你。
话还未说完,皇帝就弯腰,将她抱了起来,随即下令,“来人,传朕御诏,搜查整个晋阳宫!务必找到宫婢绿柳!”
皇帝抱着她进了大殿,不顾她身上湿漉漉的,黏糊糊的,将她放到了自己睡觉的床上。
皇帝吩咐,“姚总管,马上让人煮几碗姜茶端来,去把太医请来,快去!”
皇帝见她全身都湿透了,“来人,给郡主拿一身干净的衣裙,快点!”
他边说边将被子给她盖上,从姚简手中夺过干净的帕子,给她擦脸上和头发上的雨水。
皇帝见她如此狼狈不堪,面色有点生气,大声斥责,“你疯了吗?为了一个婢女,就不要自己命了!你要死就给朕死远一点,别让朕看见,看见……”你就烦。
皇帝的话还未说完,他低眸见她双目通红,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再加上她现在冷得直打颤,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就令人疼惜不已。
皇帝看着这样的信阳,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矜傲恣意,随性大胆,气骂的话当即没了。
皇帝呼出一口长气,将火气压下去。
郑锦衾是真哭了,她从未如此委屈过,她不过是想救个人,却如此艰难?在这些当权者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