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这时纪二伯道:“大伯,我们可以宴请庄子上的那些庄头,各个店面的掌柜,还有那些佃户,家中许多年不曾有过喜事,如今也正好借此机会给大家发些喜钱。”
纪老爷子想了想,点点头:“既如此,你安排便是。”
如今纪宅内院当家的仍是纪二婶,外头一应庶务仍由纪二伯管着。
虽纪武行与王氏才是长房嫡支,可不知为何,纪老爷子似乎并无让他们管理祖产的想法。
好在王氏也不是恋权之人,这些年与纪二婶相处颇为融洽。
纪二伯便令纪二婶吩咐内院管事,所有人,包括家中一应下人,月俸全部翻倍。
纪宅上下顿时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
用过膳,便见一下人来报,顾知县给纪温送来了请帖。
纪老爷子心中有数,面色如常看向纪温:“你既已得了县案首,又成了秀才,理应拜访本县知县,顾知县只不过是按例行事。”
这么多年,即便纪勇与顾重元交好,他们家与顾知县也从未有过来往,其中缘由,两家早已心照不宣。
纪温点点头:“孙儿明白了。”
翌日一早,纪温已乘坐马车前往县衙。
门人早知他会来,见了帖子便直接将他带往后院。
顾知县身着青色常服,留着长须,正端坐于前厅品茶。
纪温朝着上首微微躬身:“学生拜见知县大人。”
顾知县定睛看去,下首的少年气质温润,端方有礼,面如朗星,目光清透,他在心中暗自点头,面上不动声色:
“本县从未出过如此年轻的秀才,纪秀才堪称第一人,果然是少年英才!”
这称赞不可谓不重,纪温不急不缓道:“承蒙知县大人厚爱,学生自知才疏学浅,日后定当勤学苦思,不负大人一番栽培之心。”
两人寒暄一阵,继而又就学问考教一番,顾知县轻轻颔首,露出满意之色:
“四书五经想必你已十分熟稔,但若要参加乡试,这些还远远不够,你既已是秀才,便可入本县县学学习,望日后你能不忘本心,加倍勤勉。”
纪温自然满口应下:“多谢大人指点,学生定不负大人厚望!”
顾知县又按惯例赐给了纪温二十两银子,便端起了茶杯。
纪温立刻识趣告退。
直至纪温离开县衙,顾知县也未曾多说一句,果真是全程照例行事。
回到纪家,对于纪温入县学学习一事,纪家头一次出现了分歧。
纪二伯与纪武行强烈反对。
“爹,那县学的刘教谕明显与我们家有仇,怎么会好好教导温儿?说不得还会故意坑害温儿!”纪武行打心眼里一百个不愿意。
纪二伯也斟酌着道:“大伯,温儿还这般年幼,不曾经历过人心险恶,一不小心就会着了别人的道啊!”
他对这位险些成为他亲家的人无半分好感,甚至满心嫌弃。
这样的家风,怎么配当教谕?
养出那般不堪的女儿的人,如何能教好他们家的温儿?
就因为这样一户人家,他的儿子如今还在边关受苦,整日里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就连纪二老爷也满脸不赞同:“大哥,何不让温儿继续跟着你读书?”
纪老爷子摇摇头:“我终究并非真正的读书人,能教导温儿至此已是极限。”
他看向纪温:“你是如何想的?”
纪温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含笑道:“祖父,我想去县学读书。”
纪武行急了:“温儿,你不能去!”
纪老爷子抬手制止了纪武行,朝着纪温一扬头:“温儿继续说。”
纪温给了纪武行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道:“即便刘教谕真对我厌恶至极,县学也不只是刘教谕一位老师,另还有三位训导,都是有着真才实学之人,此为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