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岳池县众人而言,纪家无疑是一个颇为神秘的家族。
数年前纪家不仅有人在京城做大官,甚至据说还有着世袭罔替的侯爵之位,那时候的纪家在岳池县乃至整个顺庆府都犹如一座大山,高不可攀。
哪怕后来不知何故被罢官夺爵,可家族底蕴尚在,也绝非普通人可与之比拟。
至少在岳池县这样的小地方,至今还无人敢打纪家主意。
即使是身为知县之子的顾重元,对纪家也是知之甚少,只知纪家在京城做高官的那位犯了事被罢了官,如今尽都归于乡里,其他一概不知。
无论如何,他与纪勇交好只是因为纪勇本人,与其身后家族背景毫无干系,因而也从未刻意打听过纪家之事。
来过纪家多次,顾重元渐渐与纪温也颇为熟稔,且对这位小小年纪却十分谦虚稳重、聪慧好学的弟弟多有敬佩。
当下也不藏私,关心道:“如今已近一月,按照往年惯例,每年县试都在二月里考,想必我爹很快便会命人张贴县试公告了,你可要做好准备。”
纪温点点头,笑着接受了顾重元的好意。
纪勇有些狐疑:“你怎会记得县试时间?”
顾重元顿时有些恼怒,嘴硬道:“知县是我爹,我当然知道!”
至于他已参加过两次县试却均已落榜这事,打死他都不会告诉纪勇这混蛋!
不然一定会被他嘲笑一辈子!
纪温低头忍下笑意,独留纪勇一人尚且还在怀疑之中。
顾重元说的没错,没过几日,便有下人来报,今日县衙将要张贴县试公告。
与此同时,顾重元已命人抢先一步将公告誊抄一份送入了纪宅。
来人是顾重元的小厮,正与纪温传着话:“我家少爷命我再次提醒三孙少爷,一应应考事宜务必准备好,不可大意。”
待小厮走后,纪武行与纪二伯、纪勇三人齐刷刷看向纪温:“温儿,需要准备哪些东西,你说!我们去帮你准备!”
纪温顿时傻了眼。
他多年独自苦学,既没老师也没同窗,此次又是首次参加科举考试,怎会知道这些?
但此时眼前两位壮硕的大汉与一位过分强壮成熟的少年均向他投以真诚懵懂的目光,他突然默了。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的两位长辈和他的大哥已经对他如此信任了。
哪怕他只是一个年仅十岁,从未参加过考试的小少年。
暗自叹了口气,纪温努力从前世记忆中搜寻关于科举考试的信息,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县试似乎需要五人结保,还需一名廪生作保。”
“何为廪生?”三双虎目再次齐聚至纪温身上。
嗯,果然是十分纯粹的武将世家!
正当纪温绞尽脑汁搜寻记忆时,纪武行忽然一拍脑袋,看着纪温大声道:
“我想起来了!你外公与你大舅舅都是进士出身,你娘一定知晓这些!”
纪家众人均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科考之事,全然不知应当作何准备,好在还有一位出身世家大族的王氏。
王氏的父亲兄长均为进士出身,当年在闺阁之中也曾与纪温的外祖母一同为兄长准备一应考试用具,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眼下,她蹙了蹙眉:“当务之急,是要寻一位廪生为温儿作保,此外还需另寻四名学子与温儿结保,这人,怕是有些不好找——”
刚刚得知廪生为何物的纪武行毫不在意道:“这有何难?交给我便是!”
看着纪武行大步流星走出门去,纪温与王氏对视一眼,同时闪过一丝无奈。
我们不是担心你寻不到人,而是担心你强掳人啊!
当秀才遇上兵,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纪武行不愧是行动派,第二日便告诉纪温他已找好了人。
纪温丝毫不觉轻松,犹疑着问他爹:“爹,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