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突然停下,让姜淮元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紧张了。
她警觉出声问前面驾马的下人:“为何突然停下?”
驾马车的下人回过头,回说:“回少爷,前面有辆马车似乎出了问题,挡住了去路。”
姜淮元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确实有辆和她们相同的马车在前面停下了,车碾旁还一人蹲着,似乎在修理。
“去问一下,需不需帮忙。”若只等一会还好,等久了她怕天黑之前到不了宣阳城了。
下人得了命令,从马车前面跳下去,小跑往前面走去。
姜淮元回过头,目光瞥过霍倾,霍倾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还好心情的剥开了马车内用来解渴的甜橘。
霍倾看到姜淮元回转过来看她,递过去剥好的甜橘,回应她方才的话:“既是没有得手,便会卷土重来。”
姜淮元视线落在霍倾的手指处,因剥橘皮而有些发黄的指甲上,染着倦怠却又强打精神的眸子晃动,伸手接过。
“娘子是不是多虑了?”姜淮元将甜橘掰开又递了回来。
她不确定霍倾知道什么。霍倾很聪明,并不是如花瓶般的摆设的闺中小姐,她这两日路上神经都紧绷着,已然让自己的担忧暴露。
可,她并不想追查下去。
霍倾看了一眼,并不接过,视线重新落回姜淮元的脸上,与她的目光对视,慢声道:“夫君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姜淮元轻抿唇瓣,手中的掰开的甜橘还举在半空,她低下眸子,霍倾说的她何尝不知。不然她也不会整日躲在府中不出去了,相比府中,外面更易下手。
出府之前把府中的强壮的家丁都带在身边,便是她知晓这个道理的而设下的防备。
“娘子说的在理。”霍倾的话,并没有让她能反驳的地方。
“甜橘开胃。”
昨夜姜淮元本就没吃多少,还都吐了出来,今晨起来胃里一直不舒服,也未用早膳。车马疾行颠簸,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姜淮元强压着翻腾的肠胃,已然很辛苦。
姜淮元听到霍倾的话,迟疑一瞬,领意收回,将甜橘放入了口中。
汁甜,清凉解腻。吞入腹中后,呕吐感瞬间减轻。
姜淮元吃下后,又拿了一个,剥了皮递给霍倾,道:“娘子也吃一个。”
霍倾笑着接过。
两人在马车内沉默了片刻,霍倾倒没什么,神态从容,但她提醒姜淮元的话,却让姜淮元的心又提了出来。
前面的马车还没有修好,姜淮元按耐不住,道:“我出去看看。”
霍倾点头。
姜淮元下了马车,往前面走去,同样套着双马的车子,停在本就狭窄的小道中间,周围都是密树,若想绕过去,就必须要砍伐周边的树木,或着将这辆马车抬到边上。显然这两种办法都不适宜。
姜淮元走到正在修理的车碾旁,瞧着一人单膝跪在地上,想把车轮拆卸下来,姜淮元扫视一眼,似乎是车牙出了问题。
姜淮元垂了垂眸,道:“我看先生似乎不太懂得如何修理,若不嫌弃,在下帮您看看可好?”
那人闻声回过头来,见书生模样有些许柔弱的公子,看了一眼后没有搭理她,继续拆着车轮。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好歹,我家少爷好心帮你,你连个话都不会说吗?”下人方才过来便要帮他,但那人一样也是没理会,这会自家少爷亲自过来说要帮忙,他还这样寡言傲慢,让他方才憋着的怒火烧了起来。
“不可无礼。”江淮元温声斥责。下人闻声低下了头,愤愤不情愿的静默一旁。
好不容易看着那人把车轮卸下,又重新装回,已经是两刻钟后了。
姜淮元从马车内出来,也是不想在车内与霍倾一处,因为她怕霍倾待会又问一些她招架不住的问题。
那人车轮装好,上了马车便驾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