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行动部医疗护理中心。
杨盈雪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的身上吊着大瓶的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正要拔出手上的针管,一个穿白大褂的漂亮女人就走了进来,是她的主治医师,徐心洋。
徐心洋的到来,让她重新靠回了床上。
“杨,你躺在自己床上,各项生理指标急剧变化,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心脏骤停一分钟,在医疗舱里躺了半个小时才恢复。这是你来到特别行动部后第二次发生这种事情,上一次是在五个月前,我能不能问一下,什么事情触动了你?”徐心洋是精神心理科的医生,主攻抑郁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症方向。
杨盈雪深渊似的黑眸凝望着前方的虚空:“不需要什么事情触动,它自己也会发作。”
“这五个月里,你的心理评估等级已经从f级升为了e级,虽然还没有脱离危险状态,但已经处在好转过程中了。我相信,只要你能够暂时放下这段危险的关系,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得到痊愈。但是,据我所知,你今早11点43分15秒,又一次触发了高压警告。”徐心洋的话说得非常婉转。
杨盈雪不想用自己阻止了一次诱导性杀人的理由来反驳她,而是平静地回忆道:“这是我来到特别行动部后第二次发作,但你知道是我这一生中第几次发作吗?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每一次,我其实什么也没做,但好像就变成了你们说的‘急性心力衰竭’。可在你们看来没有救治就死路一条的情况下,我依然一次又一次地醒了过来。不是因为医疗舱,也不是因为营养针,只因为我爱他,我知道我死了他会伤心,而我并不想让他伤心。”
杨盈雪声音低沉,犹如叹息:“我的身体和灵魂好像已经分为了两个部分,身体还在求死,灵魂却并不想死。这种一次又一次将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爱,又怎么能称为‘危险的关系’?”
徐心洋说:“为了别人而活,本来就不是一种健康状态。这就是为什么我建议你离开他一段时间,再伟大的爱情,也需要以独立的人格为前提。他也是一样。”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我曾离开过他很长一段时间,有多久?反正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长。我不觉得那段日子过得更好。”杨盈雪无赖地说,“你要想少在病房里看到我,就让云玥解除了我身上的限制令,让我好好和他亲热一场。说不定我看见他又成了个无权无势的小白脸,独立人格就建立起来了呢?倒是这个限制令弄得他很宝贵一样。”
徐心洋:“在你的心理评级没有达到c级之前,任何和他之间的亲热行为都是饮鸩止渴。而且,就算上升至c级,我也希望你能够多谈几次恋爱,再考虑适不适合和他继续。你需要有一段平等、友爱、互相尊重的亲密关系,而不是沉溺在过去的自卑情绪中。”
杨盈雪叹了口气,感到自己又一次败给了那个不要脸的竞争者云玥。
她自卑吗?她有独立人格吗?她沉溺于过去吗?
过去的一生从她脑海中闪现而过——
她为西陆神族血统,出生就是西胤的女王,十二岁发动政变夺权失败。十三岁被元老院判处死刑,被雷姓长老家的傻儿子强迫。十四岁产下一子,身体上的伤口还没恢复,就被拖到山崖执行死刑。傻儿子放了她一马,任她在斧头落下之前栽下山崖。而后被云游至西胤的青鹰教教主所救,成为他的妾室。
青鹰教教主仇奇人无意中发现她体质特殊,是极佳的练功容器。练了七八年,除了把她对夫君的一丝情意练成了满腔的恨意,还无意中把她练成了势均力敌的武功高手。二十三岁,她花了三天时间算计,终于成功地弑夫篡位。
二十七岁,她和莱夏相识。她是青鹰教的教主,莱夏是朝廷派来剿灭青鹰教的鹰犬。她和莱夏相恋了有一年,亲过睡过,打过闹过,想干脆弄死他过,也想和他一起归隐山间相夫教子过。莱夏却以一把捅向她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