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开始的,庄园像被诅咒了一样,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人消失。没有征兆,没有留下遗书,也没有人再发现他的痕迹,消失得彻彻底底。消失的基本上是农户,或者下人,亨利同我说,这些人不告而别也没什么奇怪,我起先也没有在意。”
“但是后来,大约是三个月前,我开始感到疲惫,没有食欲,提不起精神。有时候一晃神会看见一些可怕的东西,但是所有人都告诉我,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们也请过人来驱魔,可是先前过来的驱魔者,也在某天像那些失踪的人一样不告而别。这太不正常了。”
“我也看过医生,医生告诉我,是我精神过于紧张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可这幻觉太真实了,有时候半梦半醒间,我甚至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医生给我开过药,可那些药明明放在床头,一觉醒来却哪里都找不到。”
“下人们在背后议论说我疯了。”茉莉夫人湛蓝的双眼平淡地看向驱魔者们,苍白的嘴唇抿起弧度,“你们觉得,是我疯了吗?”
有些人,当着别人丈夫面调戏就敢调戏人家妻子,不被麻溜地送进地牢简直天理难容。
地牢名副其实地建在地下,空气冰冷潮湿,不知哪里一直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地牢空旷地回响。狭小的空间满地灰尘,而鹿柒并不是这地牢中唯一的住客,角落里拇指大小的蟑螂时不时探出两根触须,不怀好意地盯着这名外来客。
这里其实没有灯光,但不管他愿不愿意,驱魔师过强的夜视能力让鹿柒能大致看清周围的环境,包括其他可爱的小生命。
他艰难地挑了个蟑螂没有入侵的角落,将风衣脱了垫在地上坐下,从变成坐垫的那刻起,这衣服就注定走向了它生命的终点。
鹿柒死死盯着角落里的蟑螂,满脑子都在想它会不会突然起飞,扑到他脸上。而死一般寂静的环境令人抵不住熬夜的疲惫,大约凌晨四五点时困意来得汹涌,他曲着腿靠在墙边,浅眯了会儿。
不多时,地牢由外而内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不像卫兵。鹿柒瞬间便醒了,他一动不动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远处亮起一道微弱的光源,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借着微光,鹿柒看见修女朴素的裙摆,来人掩着口鼻轻咳了两声:“驱魔师,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不是何菲。鹿柒依旧是懒懒的半眯着眼,看见茉莉夫人穿着不太合身的修女服,面容憔悴但平静地站在牢门口,鹿柒有些意外,搭在膝上的手抬了抬:“行啊,如果夫人愿意放我出去的话,谈个恋爱也行。”
茉莉夫人愣怔了瞬,还没来得及产生被冒犯的羞恼,鹿柒就摊开手笑着说:“开个玩笑,我对女士没有兴趣。但我一向尊重女士,有什么您尽管问吧,让我猜猜,比如您是不是想问……我看到的鬼魂,是不是您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