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突然笑了笑,了然道:“属下明白了,那看来,此人的倒戈,也是刘朝延默许的了。”
刘肆灵轻道:“毕竟父皇还要我帮他做事,我身边也少不得这样一个得力的帮手。”
“父皇也明白,他若是再想要送人来,是不可能的。”
张岩放松道:“这样就好,那属下就放心了,总局也能放心了。”
“不过属下还是要冒昧提醒大公子一句,当前还不是合宜的时机让仁宗皇帝知晓六门局与您的任何联系,否则,六门局在完全重江湖之前很可能会再次遭受重创。
“您也不想……让总局主失望吧?”张岩看向刘肆灵,探究道。
刘肆灵垂眸:“部老放心,肆灵不会让娘失望的。”
张岩便又道:“大公子莫怪属下多嘴,只是当年总局被刘朝延利用背叛,六门局差点被连根拔起,如今好不容易恢复点生气,在时机不成熟之前,所有人都在忍耐,而大公子您——就是我们六门局未来卷土重来报仇雪恨的关键,所以……属下才会逾矩替总局主多说一句。”
刘肆灵听了,抬起头直视前方,道:“部老放心,也请母亲放心,肆灵虽年纪轻,但都明白的,这七年——”
话音微顿,刘肆灵接道:“不也没出差错么。”
张岩听人这么一说,想,似乎也是,七年都没出什么差错,而面前这人,更早几年,还只是个稚子呢。
他便也不准备再多言。
一时沉默。
该说的话都说了,过了几个弹指,总算想起自己还有事要禀告,张岩又接道:“对了大公子,在您的寝居内,有一处密道,可掩人耳目通往隋国城宫外,往后总局主的吩咐,您便可从密道出去,避开刘朝延监视在周遭的耳目。”
刘肆灵似是早有预料般平静道:“好,我知道了。”
张岩告退离开,刘肆灵此时已行至了屋中,在张岩要到门边时,他突然道:“张部老,虽说你以此种身份掩人耳目,但也不必真的随身伺候,肆灵不太习惯旁的人,所以以后宫内一应事务,你与外间另一位还是都听偃奴安排吧。”
张岩眉头跳了跳,又听人道:“外面还有一位也是同部老一起的吧?”
张岩未立时回话。
刘肆灵看人一眼,微带打趣,接道:“方才开玩笑的,部老别恼。”
张岩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道一句“不敢。”
之后又接一句,“大公子慧眼”,才又提步走出大门。
出了门后,张岩回身看眼方才待的殿内方向,眼神一瞬往下压了压。
刘肆灵与沈洺都离开以后,宝莘颜狗的日子就有点无聊起来,她练了好几个月字以后,虽还是不怎么拿得出手,但至少能看得过去了,宝莘便给刘肆灵与沈洺都寄了封信过去。
信交给姨母的人送出后,宝莘从夏天盼到秋天,数着日子算那两封信何时能到人手上,又何时才能收到回信。
不时又想,路途遥远,驿站交接,也不知会不会遗失,不能到人手上。
宝莘这里算着日子,却不知,送信的效率远比她想的要快,近两月时间,宝莘的信一前一后,便送至了它该送到的地方。
纪山书院里,沈洺收到门童递来的信时,看着封面上手绘的蓝色荷花,他有种诡异的熟悉之感,但一时又想不出会是谁给他送来的。
毕竟他家里很少有人会给他送信。
直到辨认出长条封皮上写着的“沈哥哥亲启”五个张牙舞爪又歪歪扭扭的字,沈洺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将好下学,朱骁也刚收到了朱橝与朱宝柠寄的信,他见沈洺手里捧着封信,还罕见这么笑了,朱骁走至沈洺身旁,眼神落到他手里的信上,道:“笑什么?你也收到信了?”
“沈叔何时也会这么准时回你信了?”
沈洺看眼朱骁,视线也落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