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衡和薛桓被训了一顿,总算清醒了一些。
“凌姐,那现在……该怎么办?”薛桓看了看大哥的脚,低声:“我哥这样子也出不了远门。我妈却好像急得很,催着我哥必须马上南下。如果能劝住我妈……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薛凌垂下眼眸,低声:“婶婶的性子如此,眼下这般情形,恐怕你们都劝不住她。”
“干脆瞒着她吧。”薛衡提议:“她如果再提起,我就说我不舒服,拜托你去省城那边找了。”
一旁的薛爸爸却不赞同:“刚才凌凌不说了吗?这事你们不能擅自做主,必须跟之澜商量才行。”
“瞒着不是办法。”薛妈妈比划几下手,提醒:“必须解开你们妈妈的心结,其他就迎刃而解了。”
“不错。”薛凌附和:“我妈说得没错。这事都这么多年了,婶婶却还是耿耿于怀。如果你们真心体谅她,就不该让她带着遗憾和失望离开。解开她的心结,让她走得更释然些,不更好吗?”
薛衡两兄弟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任务异常艰巨。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得我爸去劝,亲口跟我妈说清楚比较好些。只是……我们有些不敢启齿。万一我爸支持我妈的做法——那可怎么办?”
薛爸爸十分自信摇头:“不会的,之澜他不会赞同的。”
“真的?”薛衡迟疑问:“伯父,要不——您跟我们说一句实话吧。我爸是不是私下跟那个女的约定什么下辈子的话,还让我妈给偷偷知道了?”
薛爸爸为难极了,抓了抓白嘘嘘稀疏发丝。
“这我……我哪里知道呀。”
有些话,即便关系再好再亲近,也是不会说出去的。
像这样的话,任何成熟稳重的男性都不会随意说出口。之澜他是一个很理性很睿智的人,哪里会将这样的心里话说出来。
薛凌忍不住反问:“既然是私下约定,我爸又怎么可能知道?如果真是私下约定,你妈又怎么偷偷
。知道的?会不会是婶婶自己想太多了?”
“之澜不是那样的人。”薛妈妈沉声问:“你们是不是怀疑你爸故意泄露这样的事情让你妈知晓?不可能的!”
薛桓心虚罢手:“……没有。但我妈貌似就是这么想的。我们只是猜想而已,不敢去问我爸。”
“不管有没有,之澜叔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薛凌低声:“蔡姐去世后,她是葬在帝都这边。廖大哥也不可能同意,他跟蔡姐感情敦厚,他百年之后必定是要跟蔡姐葬一块的。”
“问问吧。”薛爸爸催促:“找之澜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薛衡和薛桓都踌躇极了,低声:“我爸从来不跟我们谈这样的话题。我们……我们也问不出口呀。”
“让我爸去吧。”薛凌推了推身旁的老爸,道:“他们是好兄弟,开起口来不怕尴尬。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是晚辈,不好去窥探长辈们的心迹。”
薛爸爸左看看,右看看,不敢点头应下。
“就你去。”薛妈妈也很赞同:“之澜是传统类型的长辈,一张脸正经得要命。他们都是晚辈,确实不好去找之澜问。你跟之澜无话不说,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什么,也不愁之澜不会实话实说。”
“啥时候呀?”薛爸爸突然被委以重任,直觉有些责任重大,连忙张罗起来:“之澜在哪儿?还在城郊疗养院吗?”
薛衡露出喜色,答:“他……他陪着我妈呢!伯父,要不我们接您一块儿过去吧?”
“不行。”薛爸爸摇头:“万一被你妈偷听了去,那可咋办?你妈那人的心思深沉,话也不爱说得真——”
“爸!”薛凌赶忙打断老爸,低声:“话不可以乱说,婶婶她只是性子如此,不能怪她。”
“我没怪。”薛爸爸嘟嘴答。
薛衡和薛桓都尴尬笑了笑,先后表示此话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