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钾巷的卞婆子是个老寡妇,前些年丈夫死了之后便一直未曾改嫁,她本有一个儿子,若那孩子还在,如今大概也有十一二岁了。
自从她丈夫早丧,儿子失踪之后,卞婆子的精神状态就有些不正常了,她长年累月的坐在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瞧着过往的每一个人,看见单独在街边玩耍的孩子,她便会紧张兮兮的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孩子的胳膊,非要将人送回家才肯罢休。
一开始众人还害怕惶恐了一阵子,生怕她病情加重后会出现伤人的举动,可渐渐地,人们发现卞婆子除了在看到独自玩耍的孩子时会将人强制送回家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病状,也就随她去了。
街坊四邻看她可怜,这些年没少接济,她们闲暇时常常感叹卞婆子的命苦,早年丧夫,而后失子,如今又疯疯癫癫的,日后可如何是好,这天下之人何其之多,却无一人与她相伴,无一人替她收尸。
可没想到,就在前几日,她们竟然在卞婆子的院子里瞧见了一对姊妹,听卞婆子说,她大哥家里出了事,只留下了这对姊妹,所以就来投奔了她。
街坊们以为这对姐妹近日才来,却听刘烂子的大儿子说,他们几个月前就来了。
那日霜降,天黑的特别早,街头刘烂子家的大儿子下工晚了些,正好碰见了前来寻找卞婆子的一对姐妹,听刘烂子的大儿子说,那对姐妹面黄肌瘦,身上更没二两肉,尤其是那个姐姐,就跟一个柳絮似的,风一吹就能将她吹跑。
刘烂子的大儿子给她们姊妹指了路,他心也是善,直到瞧见卞婆子来了门,又悲又喜的将人迎进去,这才放心的进了门。
这些
。事啊,若非前几日瞧见蓟钾巷内忽然出现了两个陌生的面孔,若非刘烂子的大儿子说出来,她们竟然半点都不知情,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自那姐妹出门后,刘烂子大儿子的癔症好了。
就在半个多月前,刘烂子的大儿子忽然生了癔症,嚷嚷着见鬼了,刘烂子什么法子都用过了,愣是不管用,直到这俩姊妹养好身体出门行走,原来啊,他这癔症是被这俩姊妹吓出来的,也是,谁当日瞧见有俩活生生的人进了卞婆子的家,可随后的几个月里愣是没在巷子里瞧见过她们,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谁能不把她们当成鬼呢!
“凤九,回来了啊~”
南诗影带着厨子回了蓟钾巷,刚进巷子口,迎面撞上了对门王家的婶子,南诗影腼腆的点了点头,她微微耸着肩,就跟一个鹌鹑一样,胆子小的不像话,这几日,街里街坊的也都听说了这对姊妹的遭遇,瞧她这模样,也没人说什么刻薄的话,除了心疼之外,还有些惋惜。
“婶子出门啊!”
厨子仰着头,与王家婶子搭着话。
不知是不是她年纪还小的缘故,倒是有些没心没肺,不过瞧着,比她姐姐讨喜。
“啊,这不,这几日这街头巷尾都是衙役,弄得生意都不好做了,脊檩街的菜比往日便宜了一文,我在家闲着也没事,打算走远些,去脊檩街买点菜回来。”
王家婶子是个话篓子,厨子随口问了句,她就要仔仔细细的从头说来。
南诗影听说她要去脊檩街,微微抬眼,脊檩街距离麟龙寺似乎不远。
从这里到临近西郊脊檩街,就为了剩一文钱,这王家婶子还真是不嫌累,厨子暗暗吐槽,她抬头
。,刚想结束这段对话,就听身边的人用蚊子大点的声音对王家婶子说道:“王婶子,能带我一起去吗?”许是怕王婶子不愿意,她忙补充道:“我们姊妹二人来投靠姑母,而如今我还尚未寻到工作,所以想着,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能,怎么不能!”王家婶子一拍手,她正愁路上无聊呢,这不,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不过想着这一路的路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犹豫的说道:“……不过这路可远,你这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