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兴的皮肉尽被割下,如今已经露出了森然的骸骨,可他,仍没有断气。
他口中发出嗬嗬的气音,鲜血倒灌进他的喉咙,他此时已经无力挣扎,无力惨叫,只求速死。
可千刀万剐,在影一这里不是形容,而是量词。
说万剐,一下就不能少。
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中,司徒空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似是被血色的浓雾笼罩其中,远处,有若有似无的吼声,荡于山林。
哪怕他们如今只是身处在昌明山的外围,可这浓郁的血腥气,还是吸引了山林里的野兽。
再呆下去,他们怕是就要被野兽包围了。
九千九百九十七,九千九百九十八……南诗影默数着,数到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时候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沈兴面前,捻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沈兴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已经瞧不清眼前的人,视线模糊的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血色。
南诗影看着沈兴,看着他没了皮肉露出白骨,在白骨下仍然跳动的心脏,觉得这幅画面美极了。
心脏跳动的样子,像是生命最初时的美好。
南诗影伸出手,手指穿过他的胸骨,捏住了那颗鲜红的心脏。
沈兴以为自己已经痛到麻木,可当心脏被她的手攥住的那一刻,一股无法承受的剧痛与窒息感涌向了他的脑髓,他感受到了生命被人捏碎的恐惧与绝望,在这一刻沈兴心里产生的竟然不是恨,或者说在最初的怨恨咒骂消失殆尽以后,他所求的不是让对方受尽折磨屈辱的死去,而是希望自己的死,能够平息对方的愤怒,希望对方能够饶过自己的妻儿。
“求……求……”
求饶的话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沈兴的身子轰然倒地。
南诗影向后错了一步,她看都没看沈兴的尸体,随手将手心里的心脏扔到了地上。
小曼啧了声,她又自袖子扯下了一块布,拉过南诗影的手,替她擦拭着手上的鲜血,一
。边擦一边埋怨:“哥哥,你怎么什么脏东西都要摸一下,看看,我这袖子在扯下去,就要变成短袖了!!!”
小曼说着,荡了荡自己的衣袖,她袖口被撕得这少一块,那少一块,就跟被狗啃了一样,有一根狭窄的布条随着她的动作摆动,若是只看衣袖部分,说她穿的是乞丐服也会有人相信的。
司徒空已经知道,这对外宣称兄妹的两个人,其实是主仆才对,可司徒空也能感受得到,对方对这个小丫头的保护与关爱。
瞧瞧,当丫鬟的还敢数落起主子来了,可这当主子的非但不生气,反而还笑呵呵的道歉哄着丫鬟。
若非这小丫头实在太小,司徒空还以为对方心悦她呢。
他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
“公子,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四周的吼声似乎越来越近,司徒空望向四周,生怕忽然在什么地方就会窜出一头野兽来。
南诗影拿过小曼手里的碎布,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她不置可否的嗯了声。
“走吧!”
昌明山拔地千尺、危峰兀立、怪石嶙峋,冬季,林深不茂,苍天巨树只剩枯枝,地上的落叶早已风干,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脆响。
影一抱着小曼,崎岖的山路对除小曼之外的南诗影三人来说,走起来并不吃力。
玄一曾不止一次感叹,王妃习武一日千里!
南诗影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她觉醒的能力中,含有一种善于学习的能力,可其实说学习这个词并不准确,南诗影觉得,比起学习,更准确形容应该是——掠夺!
但这些都不重要。
越往山林中走,空气越稀薄凌冽,南诗影脱下了披风,盖在了小曼的身上。
……
昌明山半山腰。
“师兄,我怕!”
半山腰的山洞里,依偎两个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