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惠安引出南鸢儿只是这个局的第一步,最终的目的其实是要通过惠安,试探宇成烜到底与南朝尹之间有没有联系,是否早在暗中结盟。
禹州的水坝还没有修缮,立春才会开始动工,只是最近一段时间雨水泛滥,不知道禹州下游挖开的河道能不能分流入海,以确保禹州不会再次招灾。cascoo.net
……
惠安在暗暗打量,只是从始至终,宇成烜除了曾不知为何露出温柔怀缅的笑容之外,脸上便再也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了,温润如玉四个字像是被镶嵌在了脸上,惠安不知道旁人怎么想,她只觉得有一种难以说明的厌烦感。
那种厌烦除了对他的‘完美’感到不适之外,还有一种无法窥探的无力。
季勿说完,等待着宇成烜与惠安的反应,二人心中都有所想,气氛顷刻间沉寂了下来,暴雨击打着窗沿,顺着缝隙灌入屋内夹杂着阴湿水气的风卷起烛火,让落在墙上的影子变得群魔乱舞了起来。
季勿不免有些忐忑,疑惑的询问道:“臣,说错了吗?”
宇成烜闻言,回道:“并没有,我只是在想,若这一切当真都是南朝尹所为,那就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季勿不解!
“只是为了让女儿入宫就不惜牺牲边境士兵,枉顾边境百姓性命,他不是有别的身份,就是个野心勃勃的悖逆之徒。”
“无论如何,临渊堪忧呀!”
“那对我大离,不是一件好事吗?”
宇成烜笑了,笑出了声,其实季勿的想法没有错,错就错在,他只站在了台阶上,却没有站在高塔上,看的清楚,却又没那么清楚。
“你猜,他如何能挑起边境之战,又如何能将这件事做到天衣无缝?”
季勿瞳孔颤动,不由惊声高呼:“殿下是说,他也将手伸向了咱们大离??”
烛光闪烁,映照在宇成烜的脸上,将他的神色映照的诡谲难变,他瞧了一眼惠安,将惠安极力隐藏却又无法彻底掩盖的审视与打量尽收眼底,其实本来
。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她不该再次被卷入诡谲多变的朝堂,不该被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权谋,她该以全新的、最起码在未曾恢复记忆的幼年时期,过上简单而美好的日子。
可如今,一招下错竟将整个局面推到了如此的地步,既如此,那当年布下的某些棋子,如今其实也失去了在存在的价值。
宇成烜的手不在摩搓扇骨,而是将展开了折扇。
他手中的扇子,是兵器,也非兵器,惠安曾看见他扇骨中刺出来的利刃,可如今这把折扇,又像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
他缓缓开口,声音悠长似自时间的长河里滚了一圈,惠安有些发愣,她在宇成烜的身上看见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某些特质。
扇面折射着烛火,似将一切烤旧得越回往昔:“你们可曾听说过三十年前,临渊与咱们大离征伐西凉的那场战役。”
那个时候,虽然季勿与惠安都还未曾出生,但这场战役想来不管是临渊人还是大离人,都不会赶到陌生。
如今大离与临渊交接之地,曾经便是西凉的咸都!
惠安与季勿不知他为何会提及此时,可听他询问还是点了点头:“当然!”
“那你们可曾听说,西凉皇之孙还存活于世?”宇成烜问的漫不经心,可落在惠安与季勿的耳中,确如屋外惊雷于耳边炸响,直炸的耳蜗轰鸣。
季勿更是难掩心中惊震豁起身,动作之大,直接撞到了身下的椅子,椅子与地面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惠安又被季勿的反应吓了一跳。
只是惠安并未觉得季勿大惊小怪,显然,他们都明白了宇成烜突然提及当年的那场战役,以及西凉皇之孙还活着的这个传闻的用意,将他的话与他们刚才讨论的事情对照在一起,他想说什么,便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