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只王八,真是能忍。
直至此刻,他竟没有半分动用暗卫奋起反抗的意思,他越是不动越是忍耐,南诗影与纪靳墨对他的忌惮便越深。
他的举动足以说明,他所谋之深,已经到了可以牺牲家眷的地步。
南鸢儿无力的看着这一幕,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性命竟然会掌控在南诗影的手中,她瞧不清父亲此时的神色,也瞧不见母亲如今的模样,她只能听到父亲沉重的呼吸声与母亲压抑着的惊恐的啜泣声。
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父,父亲……”
南鸢儿想活,可她却不能明言,这话若说出口,那她就是一个为了自己活命而牺牲掉母亲性命不忠不孝的无耻之徒。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只是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头颅,就疼的倒吸了几口冷气。
下人的鲜血凝固在她的脸上,恰逢落在眼底,于黑暗中似是盛放的红梅,将她没有血色的脸衬托得越发娇弱。
绿婉钳着刘氏的胳膊,刘氏只能半侧着头,用余光望向南鸢儿。
她心如刀绞,一面是生死,一面是女儿。
她其实只是一个深闺妇人,仗着老爷的宠爱而嚣张跋扈,不说比起南鸢儿,她连王氏都不如。
可这一刻,她却忽然想明白了些什么。
“老爷,妾今生能侍奉在老爷身边,能得老爷宠幸,已然知足,妾不悔,也不怨,妾只求老爷能善待鸢儿,善待林儿。”
刘氏冲南朝尹笑了笑,忽然一头撞在了地上。
绿婉一惊,下意识的拉了一把,可刘氏的头还是重重的撞向了地面,只是力道被卸去了大半,额头虽然被撞得开了花,可到底是没死成。
“梨儿!”
南朝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往日手指被划破了都要躲在自己怀里流几滴眼泪的娇人儿,竟有赴死的勇气,有那么一刻,他竟然恍惚的以为眼前的人不在是那个千娇百媚的刘氏,而是那个狠心肠的女人。
母亲的托孤与父亲的呼喝让南鸢儿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一时楞在了原地。
“真是感人肺腑啊!”南诗影鼓起了掌。
这一场生死别离的戏码当真是让人涕泪纵横啊,她哭了,她装的!
这场戏份或许在别人眼里十分感人,甚至某些矫情的书生还会赋诗一首,歌功颂德一下母爱的伟大,但无论是南诗影还是纪靳墨,心里没有泛起任何波澜,甚至还有些腻歪。
“夫人似乎误解了本王的意思,本王是要丞相选择,而不是让旁人替丞相做出选择,夫人应该庆幸绿婉拉住了你,若你一头撞死,那便算是丞相违抗本王之令,届时,猎魔军将踏平南府,你便是南氏一族的罪人!”
刘氏想自裁?
她也配!
刘氏倒在血泊之中,纪靳墨的声音似从遥远的远处飘来,又似炸响于耳畔,她努力的睁大的双眼,瞧见一抹月白的身影正缓缓朝她走来。
魏源叹了口气,听懂了纪靳墨的意思,
。他转身又走回了屋中,替刘氏止住了血。
饶是他瞧见刘氏为了女儿甘愿赴死的举动时都被深深地震撼住了,可屋里这一公一母两大狠人愣是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也不知道是他们心硬如铁,还是这刘氏之前对南诗影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反正屋里这二人不让她死,那就算是阎王老儿来了,也得铩羽而归!
听到母亲未死,南鸢儿一时庆幸又一时懊恼,她庆幸于母亲未死又懊恼于她为什么没死,说起来很复杂,但这就是人性。
或者说是,是南鸢儿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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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靳墨的手指点着桌案,发出‘咚咚’的轻响,他在掐算时间。
“南丞相,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南诗影看了纪靳墨一眼,垂头将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脑中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