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允儿病了。
这次是真病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杀死自己父亲的不是凤峦,而是晋阳侯,而指使晋阳侯的是当今太后,陛下的亲生母亲。
更有可能是……下面的事情邹允儿不敢想,也不想去想。ωωw.cascoo.net
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采薇的被抓,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采薇竟然会是苗疆的余孽。她本就心有郁结,又经历了多番打击,最后终于一病不起。
纪泓去看了,也宽慰了她,只是有些话,现在还说不得。
不过有些事却要说上一说。
“允儿,药呢?”纪泓说的没头没尾,但他知道,邹允儿听得明白。
邹允儿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病榻缠身,使得她明亮眸子蒙上了一层雾霾,眼尾挂着病态的红晕看上去楚楚可怜,自采薇被抓之时,邹允儿就一直担忧的事情,终于被纪泓揭开。
可奇怪的是,这一瞬间,她除了有些慌乱之外,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却轰然一声落了地。
她微微垂头,挂着水雾的长睫挡住了眼睛,抬手指着梳妆台:“在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
纪泓点了点头,轻柔的替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声音里不带任何责备之意:“朕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好好养身体,你是朕的贵妃,自然只有你能孕育朕的嫡长子。”
这话已经算是承诺了。
邹允儿豁然抬头,眼睛亮的似是照进了朝阳。
“君无戏言!”
纪泓没有在意邹允儿的逾越,笑着点头:“君无戏言!”
。邹允儿一把环住了纪泓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腰上,声音发闷,囔着鼻音:“臣妾很开心。”
纪泓揉了揉邹允儿的脑袋,没有在多说什么。
自丽兰宫离开后,纪泓直接去了翠玉轩,太后服用了魏源烹煮的药后,刚刚醒了过来。
南诗影离开皇宫之前拐道来翠玉轩替太后诊了脉,确认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出宫回王府,纪泓命玄卫守护在太后身边,如今太后醒来,纪泓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
“陛下!”
纪泓到来,众人叩拜。
太后一脸期盼的朝着门口望去,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生出了一抹潮红,她忽然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贴在脸颊的乱发,又看了看有些褶皱的衣袖,她有些慌乱与紧张,更多的是胆怯与不安。
已经十几年了,纵然她面对阴司岚的时候是何等的淡然沉静,可只一想着这些年未曾见面的皇儿,就再难平息心头的慌张。
纪泓抬起的脚微微一顿,继而下落,走进了屋内。
“母后!”
纪泓以为自己在面对母亲的这张脸时,会因为阴司岚多年的冒充而生出些隔膜与排斥,可直到直视她的双眼,纪泓才知道,原来人眼中的东西真的能将一模一样的皮囊区分开来。
听到这声她期盼了十几年,以为再也听不到的称呼,太后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其实是不想哭的,只是记忆中小小的男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她错过的又何止是他的童年乃至少年时光,她甚至不敢去想这些年来他是
。如何熬过来的。
她都听说了,听阴司岚说了。
靳墨……靳墨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泓儿。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时的他不过八九岁,却以初现了皇子的威仪,那日他穿着月白色的丝绸锦衣,站在落樱花下,紧绷的侧脸让人以为他是在思索什么严肃的事情,不过恰巧她站在了另外一侧,瞧见了他拿在手里的鲁班锁。
后来他发现了先皇与她,那张清冷的脸这才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才露出他那般年纪大小的孩子应有的模样,举着被他打开的鲁班锁,向先皇炫耀。
后来,她怀了身孕,先皇忙碌,是靳墨时常来寻她说话。
她还记得,她怀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