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温体寒,内热外冷,是寒热之症,这病本不严重,只是婴儿体弱,无法用药……”
南诗影抬头,问那妇人:“夫人此时可还以母乳喂养?”
那妇人啜泣着点了点头。
南诗影顿时松了口气,她转头朝周御医拱了拱手,客气的询问道:“周御医,可否借我一根银针。”
周天卿正在给伤患做最后的包扎,听见南诗影的请求,稍稍一愣,随后从药箱里拿出一卷银针,递给了南诗影:“小先生不必客气,且用便是了。”
南诗影从众多银针中选了一根最短的针,捏住了婴儿的脚踝,将银针刺入了足太阳脉络上的飞扬穴上,也就是踝关节上七寸的地方,以此来补足手太阴脉络的不足,从而平衡婴儿体内的阴阳,卸去那股寒热之症。
银针刺进去后,南诗影捻着银针,将针捻入了最佳的位置后,对妇人道:“伸手。”
妇人虽然不解,但还是将手伸了出来,南诗影将手搭在了妇人的手腕上,诊了诊脉后,略微斟酌了片刻,抬头对毒老道:“这妇人内有寒症,若是要让药先入她口,在以母乳喂入婴儿之口,怕是要改几味药才行。”
毒老点了点头,多少有些考究的意味,问道:“换哪几味药,换成什么?”
“甘草换成白芷,人参太补,需以黄芪代之,大黄换为炮附子,其余不便。”cascoo.net
周天卿虽然在治疗伤患,但却一直竖耳聆听着,在得知母体内寒的时候,他就在想应用什么药方,应换哪几味药。诊治婴儿最为棘手的是用药问题,若以母体入药,母乳喂之,他觉得最好是用附子泻心汤,但对方却打算用黄连汤?
他本觉不妥,但将她所说替换的中药带入方子,却顿时有一醍醐灌顶的感觉,一时只觉得妙哉。
“妙啊,妙啊!用方之大胆,用药之精准,简直是让我叹为观止,小先生,在下服了。”
毒老还没开口,周天卿就忍不住赞叹了起来,他有一种窥入门径的兴奋,还有一种自叹
。不如的感慨。
心中不免感叹:真不愧是毒老的高徒。
毒老也是心生感叹,但面上却不露分毫,他瞪了周天卿一眼,虎着脸教训道:“妙什么妙,半夏呢,这味药能放吗?这味药一下去,药效顿时减半,你这么多年都干什么了,舒服日子过得太久了把当年学的医术都还回去了是吗?”
“还有你,还什么我要是看不了就没人能看了,呵呸,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玩意,你还是虚心跟老子我继续学吧!”
南诗影与周天卿都被妈了个狗血喷头,不同之处在于,周天卿缩着脖子不敢顶嘴,南诗影却忍不住开口道:“我本就是要让药效减半,毕竟是给婴儿……”
“顶嘴,你还顶嘴,药入母体,药效本就会锐减,你还减半,那这药还喝个什么劲儿?”
南诗影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她光考虑婴儿体弱无法承受过冲的药效这个问题了,忽略了药入母体后本就会减少药效这件事。
她摸了摸鼻子,灿笑了声。
毒老瞪了她一眼,呵唬道:“还愣着干嘛,赶紧给人家开药。”
南诗影决定不跟这老头计较,转头又找周天卿借了纸笔,写了药方递给那妇人后,嘱咐道:“药三碗煎成一碗,分两次口服,每次喝完后,必须在一个时辰内进行母乳喂养,如此下来,差不多两三天,婴儿的寒热之症就会消失。”
“还有,虽然现在天气转凉,但你切不可过分保暖,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将她蒙在被中?之后不要了,只要她的手心脚心温热,就代表她并不需要保暖,一定要记住这点。”
“是,民妇晓得了。”
“谢谢小先生,谢谢小先生。”妇人抱着孩子,就要磕头。
南诗影一把扶住了妇人,阻止住了她磕头的动作,对她道:“别乱动,孩子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