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辽袖有孕的喜讯穿遍了府里, 府里下人纷纷得了赏,文凤真被唤去奶奶面前聆听了一番。
辽袖脑子一下未反应过来,她就要做娘了吗?
灯火映照得她小脸渐渐渗红,那是她和他的孩子, 他们合该如此。
“吕太医, 你没有诊错吗?为何我都没有什么感觉呢。”她小心翼翼地摩挲杯沿。
吕太医花白的胡须一抖一抖:“公主不必忧心, 各人体质不同, 一般头三个月与平日无异的。”
还是冯祥机灵,立即率了奴仆跪在外头。
他端起桌上一盅八宝青花盏, 忽然朝地上一贯,“啪”地一声, 摔得粉碎, 褐色茶汤污了一地。
辽袖见到一地碎片,不禁问:“你这是做什么?”
冯祥笑道:“公主有所不知,这叫碎碎平安,给您图个吉利呢!”
白日里, 京城的贵妇轮番想求见,携了贵重礼品, 却通通被拒之门外。
文凤真这段时日忙着海禁的事儿,好不容易得了空, 夜里好好陪她。
几颗星子缀在暮色中, 府里时不时听到几声猫叫。
文凤真一回来便将她举起来,她穿着宽松的荔枝红云缎袍, 松松泄泄流云一样铺陈下来。
她的腰被他按得痒痒了,笑着用小团扇打了他一下。
文凤真嘴角一牵, 搂了搂她柔软纤细的腰肢。
“怎么有了身子, 还是这样轻, 为夫一只手就能抱起来。”
辽袖说:“我听嬷子说,要到四五个月才显怀呢,真奇怪,我也没有什么感觉,就是身子乏力。”
说话间,辽袖被他安置在床上,一盏宫灯在檐下明明灭灭,文凤真回想吕太医说过的话。
“我听吕太医说,用一味养胎的药膏擦拭耳根、肚脐等地方,能静神养心,清醒头脑,身子不会那么疲乏。”
文凤真说话间,启开碧玉小瓶,用指腹沾了沾药膏,慢腾腾地捻涂在她耳根后头。
一圈圈打着转,皮肤升温,将药膏消融了大半。
他的手法旖旎极了,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辽袖被他的指腹揉两下,耳根不自觉红了。
眼见他还要揉肚脐,下意识地想阻止,文凤真压不住嘴角上扬,她越这样害羞,他不能轻易饶了她。
“不能往下面涂了。”她不好意思地说。
他低头,舌尖温热,像对待珍宝似的,舔了舔她平坦的小腹。
明明是让人羞愧的动作,却因为他一张脸庞生得出尘,比军中的糙汉多了几分斯文。
辽袖顿时觉得小腹酥酥麻麻的。
这时,门外头响了动静,文凤真推开门,接了一碗药汁过来,“喀啦”一声搁在桌上,哄她道。
“袖袖,大夫说过,你身子骨弱,安胎药每日都得煎好了送过来。”
辽袖的目光落在冰冰凉凉的药膏上,再落到热腾腾的褐色药汤中,不免蹙眉,身子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文凤真拿起小银匙,转动间给她看上面的字迹:岁岁长宁,玉燕投怀。
这是奶奶给她打的银器,她的碗筷都换成了银制,银子能试一试身子的健康。
府里人都宠着她,连进后院的猫都得脚步轻些。
药汁盈盈摇晃,散发出苦涩之气。
文凤真手背贴着瓷碗,感到温度不太烫了,又将药吹了吹,一只手托着辽袖的小脑袋,拿小枕头垫在她腰身。
“听话,喝光了才行。”
辽袖眼眸湿润,眼巴巴地望着他,蹙着眉心,小声嘟囔着什么,也不知是骂他还是埋怨,小脾气倒挺大的。
她声音一弱,便可怜兮兮的,知道他特别吃这套,靠在枕头上。
“喝了就想吐,夫君,能不能不喝。”
“怎么马上就要为人娘亲了,还这么怕喝药。”
她装作被呛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