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打算将辽袖过继在我名下吗?”
“荒谬,一个公主就罢了,你现在想给辽槐什么,本宫真的都不敢再想了!”
皇后看完这副圣旨,震惊愤怒到失去了理智,浑身滚烫的血液直往上涌,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简直可笑!
她不顾华丽的裙裾曳地,忽然上前一把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一扫而尽,死死瞪着皇帝。
崔拱吓得震在原地,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他第一次瞧见雍容华贵,大方随和的皇后娘娘露出这种哀怨、邪恶、绝望的神情,一双美目瞳仁扩张到极限。
她泪流满脸,捂着心口,哭道:“红衣是我的姐妹啊!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啊!”
“是你让我把她骗回京送死!。”
皇后宽大的裙裾摇摇晃晃,她将一旁的花瓶全部抬起来摔碎,推倒了一架古董,指着他的手颤抖个不停,像是伤心到极致。
“因为你说了的,只要我把她骗回京,你就封我的儿子做太子!宁王今年都二十三了,他等着封太子多少年了!”
“我从来不信男人的承诺,因为你是我夫君才信你。”
她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泪水涟涟。
“你从头到尾压根儿就在欺骗我,你就没想过让宁王当太子。”
皇后从绝望中升腾起仇恨的怒火,她忽然恢复了平静,优雅地抹了抹泪水,静静扯起嘴角,婉约柔和的五官,扯起夸张的弧度。
她冲过来,双手撑在书桌上,几乎贴近了他的瞳仁,莞尔又兴奋,嘲讽道。
“该不会陛下以为那对姐弟是你的孩子吧!”
“陛下还是这么天真啊,我要是你,我就一头撞死了!”
她捂着嘴笑得温柔,仿佛有什么猛鬼从她那具美丽皮囊中,跃跃欲试撕开一丝,探出爪牙。
崔拱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恳求皇后离开。
皇帝静静看着妻子发疯,看着她的冒犯与狠毒,皇帝只是松弛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甚至略有些惬意。
“朕厌恶你的缘故,就是因为你跟朕是一路人,而朕恰恰厌恶极了自己。”
皇帝似乎欣赏极了她的姿态,将手交叉放在桌上,静静笑道。
“对了,朕并不是要将辽袖过继在你名下。”
他一字一句在她放大的瞳孔中:“朕要将怀珠追封为皇后。”
*
夜里,康仁宫灯火通明,宁王听闻了今日御书房的动静,给皇后批了一件外袍。
他皱眉:”母后,您怎么了?”
皇后在她眼里永远镇定强大从容,极少见她歇斯底里的一面,宁王很是担心。
可是皇后一转过身,头面收拾得一丝不苟,嘴角噙着淡淡笑意。
她说:“你父皇想封辽袖为长公主,封邑两万户,是你妹妹的六倍不止。”
宁王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荒谬!”
辽袖是他未来的皇妃,怎么忽然成了公主!父皇简直老糊涂!
皇后眼底燃起光亮,抚着他的头发:“你也觉得荒谬是不是。”
宁王心中思忖:上辈子辽袖养在淮王府,鲜少与人来往,父皇是在临死之际才见了她一面,从未提起封什么公主。
为何这辈子生出这么多变故?
皇后蓦然按紧了他的手,在她未出嫁前,她曾是沉敏的世家女,大宣围棋国手,以沉着与怀珠的绝色并称双姝。
她寒声道,“那就打吧!”
打?宁王望着皇后,心底隐隐战栗。
皇后起身拂过层层青缦,每走一步,便想出一法。
娘家靠不住,首辅兄长他只想着回老家颐养天年。
宋搬山这个吃里扒外的过继子,肯定站在辽袖一边,他也是敌人。
更不说目前的死敌文凤真,只要解决了文凤真,军权在握,便可成事。
皇后淡淡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