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隐晦:“寻小金镯里的杂陈,我们不方便。但张山,一个赌鬼,又自小长在川宁。”指一收,金块握于掌中,“谁会在意一个废物?你们先回屋休息,今晚把张山绑了。我要跟他做笔交易。”想用赖子,就得先让赖子丧胆。
他一个响州知州,不能一直耗在川宁。
记恩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大腿一拍:“成。”
酸馊味实在冲鼻,云崇青拉起义兄,撵人:“你们赶紧去洗洗,吃点早饭歇息。”
“嫌俺是不是?”
“有一点。”云崇青做样捏住鼻子,笑着将两人送出房。然后回去里屋,拿了笔墨纸砚出来。他要将响州、川宁这方事好好捋一下。
建和十七年,红杉县修连接川宁开义县的穿山道,遇泥石流,死二十四青壮。川宁知府高广林上奏,响州知府莫效成被贬,李文满接任。之后,响州府是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以致现在乌烟瘴气。
列出重点:牧姌居。
再说川宁,现朝廷在采的矿藏,情况他尚不明。捂在冠茅林一带的铜矿,极巨,已被一些人打着朝廷的幌子偷采。陆离查银楼,被掳卖去香公馆。
列出重点:铜矿、卖官。
最后,写明自己短期的目的,向皇上要便宜行事之权。长期目标,将响州府十七县全部打通,富民。
现在他要考虑的问题,怎么向皇上要权?拿铜矿之事,还是揭露卖官到脏地的恶势?
哪一种,能确保皇上不会将他换下,另派高官来?云崇青自认胸襟不窄,但也未宽广到哪。既来了南川,他必定是要衣锦而还。还有,目前的形势。
林中镇威慑的事,估计这会已经传进李文满的耳了。一些人不敢动他,但可以让他自掘坟墓。譬如修路,有泥石流埋人,就会有山崩树倒砸死人等等。莫效成有亲爹在上护着,还被贬到南境。他呢,当如何应对?
云崇青凝神深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除了加强防范,他还要…双目一阴,毛笔将牧姌居圈起,留好后手。
另,那些在徭役时失踪的青壮也要找。
总而言之,把握分寸,步步为营,绝不能错失毫末。
响州府,余笠街李府,岳丽嵘这会正一肚气。昨晚死鬼去牧姌居,竟一夜宠幸了两个小·骚·货。她呢?自打上回被打后,就独守空房。东西两院的几个贱人,暗里不知笑话多少。
“老爷还没回来?”
丫鬟哪知道?
送燕窝进屋的嬷嬷,笑着说:“老爷一刻前回来了,刚着人吩咐厨房准备汤膳。”没敢讲,采买一早送了整根牛鞭回来。厨房的婆子,正在收拾。
岳丽嵘冷哼,再熬几天,她要回娘家待一待。想到小弟上次夜半送进她房里的那个,不禁咬唇收拢双腿。要死了,心痒难耐,身子更是空虚。不行,今晚怎么都得先拉死鬼解解馋。
前院,李文满红光满面,全不似前些日子那般晦暗。只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就听陇运说,云崇青在红杉县亮底了。
“当真?”
“当真,云大人把哨箭就挂在玉带上。主翁,咱们怎么办?”
皇上竟真的给了云崇青强兵。李文满愁眉,关键云崇青还狡猾,并没将强兵按在明处,而是散在暗里。这极可怕!
“云崇青回了州府,没再出门?”
“没,一直待在府衙。”
李文满抬手让陇运退下。他昨天才命人将云崇青在响州贪赃营私的账册送往京城,现在想追也追不回了。直觉,原先的打算大半是成不了了。
不成,那三百一十八万两银岂不是全打水漂?沉思片刻,神情一定,忙铺笔墨纸砚。
夜,小风习习。城东花宝街三和赌坊仍旧人声鼎沸。
“开开开…小小小…”
“啊…怎么又是大?老子不玩了。”输光手里最后一块指甲盖大的碎银,粉面瘦削的年轻人,气恼地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