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史留名。”
屋内沉寂片刻,沈益蓦然笑之:“冯大人推举了。”
“但查时也万要顾全己身。”冯威不是危言耸听:“那人能让樊仲消失……”
话未言尽,但沈益已明了:“多谢冯大人提点。皇上既让沈某查陈溪娘之死,那沈某就查陈溪娘之死。”
观沈益神色,细细品之。冯威抬手抚须,心中了然。拔出萝卜带出泥,只要盯死朗家就陈溪娘之死刨根究底,不作其他想。那背后之人,未免旁生枝节,定会让陈溪娘案尽快了结。
“沈某一定还陈溪娘、朗韶音一脉公道。”
云崇青今日下值较早,回到府上,换了身便服就携愈舒往竹铃居了。莫大山下午对景画寒风袭青竹,诗尚未题,见学生来,立时搁笔:“你们来得正好。”
“老师。”云崇青拱礼。
“来看看这画,交予你题词。”莫大山示意两口子过来坐:“当作考教,叫老夫瞧瞧你近来诗词上有无退步。”
走到书案边,云崇青扶愈舒坐,自己则走去对面,驻足在老师下手观画。晴空之下墨竹倾斜,竹叶凌肃,耳边似已有沙沙声。体悟意境,片刻后提笔。艳阳高悬,何惧风寒?
虽只八字,但已点明无畏。莫大山笑着点首:“不错。”凛凛寒风,袭人世。青天白日下,无影有踪。只要有“踪”,它能躲得了一时,还能藏得了一世吗?
“坐,你今天下值早了三刻。”
“是。”云崇青搁笔,到愈舒身旁落座:“《雍和字典》在核校。关于《汇思》,学生与明朗、金俊提了新的想法。钱老觉可行,打算上书皇上,一时间还编撰不了。故学生年前在翰林院应不会太忙。”
温愈舒摸了案
上茶壶,起身添了开水:“明儿就入腊月了,离封印也没几日了。有闲就好好歇息,待休沐,有的你奔走。”
今年可是一家子在京里过的头一个年,要准备的真不少。她早半月都已经开始梳理,造册子了,就怕忙起来有疏漏。
“到时,为夫任你差遣。”云崇青明白,自己非白身了,支立门户,有来有往。方方面面,都要周到。
为着自个家,温愈舒再忙也欢喜,给老师奉上热茶,顺手收了画:“我听嫂子说谢、朗两家开始变卖产业了。只是有和盛钱行插手,记恩那不好掺和。”
“这个不急。”莫大山吹了吹茶,小抿一口:“和盛钱行插手,应是皇上的意。那些低价收回的庄子、铺子等,之后肯定要出。”放下茶杯,看向愈舒。“你想要买什么,准备好银子便可。旁人不好说,但你,一定能落着好的。”云崇青露笑:“老师说的是。”
毕竟那二十五万金,于皇上算是白得的,也足以解国库一时的吃紧。因此,皇上该给愈舒的体面,势必会给足。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我就好好等着。”有合心的,宅子、铺子、庄子,她不拘,都想入手。虽夫君一再说只生一对娃儿,但万一生多了呢?温愈舒两腮生热,她肯定是要多攒点家底。
转首看妻子,云崇青见她耳尖泛红,眼里柔情更浓。与老师提了《汇思》蒙学,探讨之后说起今日所想。
“因为谢、朗两桩姻亲,我们忽略了陈家走盐运司办官盐文书的可能。老师,您当初办南泞私盐时,有查过怀泞盐运司吗?”
莫大山沉默稍许,才回到:“之前老夫一直觉忽略了什么,只苦思却不得门。你这一提,老夫就悟了。在赴南泞时,为防官商勾结、刁民逞凶,朝廷特从南齐门大营拨了两千兵一同前往。可从到南泞,至我被杀,南齐门大营的兵,只起一个作用,便是…盗金。”
温愈舒蹙眉:“没有官商勾结,没有刁民逞凶。那陈家是怎么在清明之下,累积五十万金的?”
问到点上了。云崇青凝目:“老师在大理寺供职时,有遇到过京官下放压不过地头蛇,终家毁人亡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