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复国?”
云崇青紧锁的眉慢慢舒展:“许辅国公府的倾覆也与他们有关。四大铁帽子公侯,灭了一个,其他三家心里能安稳吗?”越捋他越觉合理,逻辑上也连通。“潜入中原,总不会是单枪匹马,邵氏很可能是随之而来。”
“在大雍近百年好日子一过,邵家未必想再犯险,可底子不干净,又不得不听命于姓冠的。”温愈舒看夫君的眼神更热烈了,她怎么就没想到?冠、严?完,藏首在寸心里。“严”,颜。完颜氏?
仰首将杯中酒饮尽,辛辣穿过喉。莫大山把杯按在桌上,双目中怒焰熊熊,但心却异常沉定:“不能轻举妄动。若崇青怀疑对了方向,那为我山河不被胡虏铁骑踏破,咱们一定要小心摸查,力将他们连根拔起。”
崇青以前就没误断过,这回…他希望是错的,背后生凉汗。
“这事咱们得跟沐宁侯府通声气。”记恩说完,大口喝汤,他要压压惊。上有老下有小的,谁他娘都不敢想战乱。
被猜测的冠南侯府,这会也不痛快。隽鹰堂书房里只点了一盏灯,冠文毅背手立在后窗边。今日陪着他的不是伯仲,而是方从南境赶回的次子冠岩骁。
“你说乌家人全死了?”
“是。”长相不同于父亲,冠岩骁身姿修长,五官阴柔,更似其母。
“会不会是刁家?”
“刁家也许在查辅国公府肉傀儡的事,但他们没这样的手段。那些死了的乌家人,仅一夜肠穿肚烂,身上爬满虫蚁,死相却安详。”
冠文毅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收紧:“这是巫族的手段。”
“爹,”冠岩骁吞咽,迟疑两息言道:“会不会是巫族长悦离?”悦离最恶的就是族人掺和朝廷党争。乌家炼制的肉傀儡,颠覆了辅国公府。
不管是不是悦离,冠文毅都希望此事到这为止:“死了也好,以后辅国公案也无对证了。”南境蜀地,他再不想踏足。“明日起,为父年前就不去早朝了。”
“为何?”
“皇上国库吃紧,盯上陈昱之之女陈溪娘的死了。”
明白了,冠岩骁蹙起一双柳叶眉:“爹是怕有人提薛家案?”陈家一贩卖私盐的,都能敛财大几十万金。薛家偷采银矿,祖父才上交朝廷不到三百万两银。
冠文毅轻吐气:“皇帝新提的左都御史冯威,确实难缠。”
“要不…让落桑想想法子。”
“没用的。若冯威还在江寕,咱们动手除去轻而易举。可现在京城,不能了。等等吧,这根硬茬留给现王拔。”
“他有这个能耐吗?”
冠文毅老眼一阴,迟迟才道:“会有的。”
与冠南侯府仅隔三条小街的温家,因着陈溪娘的案子,也正不安。尤其温老夫人曾氏,心里惶惶,坐立不对。想着人去将老爷从骚狐狸那叫回,可又没那胆。当初给朗氏那碗汤,她是先斩后奏。
现在好了。朗氏娘都死了多少年了,竟又被翻出来,还由大理寺经手查。她是真怕朗氏生的那小贱蹄子,不管不顾什么都往外说。
“老三个孽子,害苦我了。”
要听她的,小贱蹄子坟头草都枯两茬了,哪会有这一出又一出的。
次日早朝,大理寺卿沈益上禀:“皇上,臣昨日已请三位太医为常汐、常河、韦阿婆诊脉。确如冯大人所呈,那三人内里均有大损。另,臣调取了谷晟十二年的南泞私盐案宗。以案宗上字迹为准,请大学士谭立弥,对纳征册上和嫁妆册上陈昱之签字进行比对,确是出自一人手。”
这就确定了纳征册、嫁妆册无作假。皇帝很满意:“账本呢?”
“账本上字迹,与云修撰妻子着常汐上交的一本陈溪娘手抄诗集进行了比对。没有错,账本就是陈溪娘记录。且所用的纸,与诗集装订均出自西平惠诚书斋。那惠城书斋五年前已经关门。”
皇帝轻眨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