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
晓生翘着兰花指抚弄唇上八字须:“见过画像。”豆粒大的眼品着大人面上神色,心头不禁触动。“难道小生的银子要收不回来了?”
张方越没答,只问:“老夫让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
“如大人所料,在山北鼓动人心的是邵家。”晓生收敛笑意:“京里…陶舀胡同。”
冷嗤一声,张方越放在案上的手渐收紧:“温家做梦都想再出一任帝师。”闻着腥,就急不可耐地动手动脚,难道还真以为拉下张家,他温垚就能顶上了?
“您说温家…是不是已经与沐宁侯府暗度陈仓了?”
“不会。”张方越语气肯定:“沐宁侯最恶伪善。”
“那此回事?”
张方越眯目,掩不住眸里冷芒,沉凝几息才道:“暂时不动。”
自去年十一月底沐宁侯从宫里出来,就再没提过卢家。他这心里不安啊。其实先父跟卢家之间事,他早有猜测,没去印证过,只一遍又一遍地梳理,抹去遗患。
多少年过去了,快连他自己都信了表面所呈。皇上那里,张方越忧。
槐花胡同热闹了一天,跟过大年似的,可忙坏了附近的百姓。有人守那,抢了百十个铜子,还有捡着银珠、银瓜子的。
晚上,大家齐聚永安堂。沐宁侯端杯敬莫大山:“崇青父亲不在,这一杯我代他敬了。明日还得继续有劳。”
“侯爷客道。”莫大山忙起身:“能有崇青做学生,也是我的福分。”虽早有期许,但闻着信,他亦难免激昂。倒是崇青,一直都很平静。
云崇青当然平静了,前生他一山窝窝里的孤儿考上人大,新闻都上过。老村长带头,一群叔爷姨婶敲锣打鼓把他围在中间。一天好几拨记者采访,回回他都被推到无比张扬的横幅前。
今日欢闹,都没闹着他,他很庆幸。见小虎鼻子凑近姐夫的酒杯,筷子伸过去拦住。
“干什么?”
小虎小舌头舔了舔唇:“我就闻闻。”
“这是烈酒,小娃子喝了会痴傻。”沐晨焕将酒杯往桌里挪了两寸:“你们娘还指望着抓个去考状元。”
“爹,您是不是有了妹妹,就腻了儿子了?”大虎深深怀疑,拿筷头沾了下舅舅杯中酒,自己舔了一口,顿时小脸凑成一团,想啐两口吐沫,教养又不允许他这么干。把筷子递给弟弟,一手去掏方巾接口水。
小虎接了筷,伸出舌尖,小小碰了下筷头,神情和大虎一模一样:“你们大人为什么喜欢喝这个?”
沐二哥家两小子哈哈笑:“早跟你们说了那东西不好喝。”沐凛余吃着菜,腿边扒着妹妹沐婳。沐婳怀里靠着糖包,看两小堂弟缓过劲,她小大人似的叹口气:“那嘴噢,真的是狗屎都想舔一口。”
哎呦…世子夫人头疼,她真的有用心教闺女。
温愈舒勾头去看凛余腿边的两姑娘,忒欢喜了。长这么大,也是成了亲,她才喜欢热闹。以前在温家,热闹就跟陶罐里炖汤一样,面上沸腾,之下都是浑浊,哪有个真心?
现在,大家高兴都是实情实意。
看够两哥哥,糖包离开姐姐怀抱,踉踉跄跄地绕过恩大舅和她爹,扑向舅舅,顺着腿往上爬。
云崇青托着她点。
坐上舅舅的大腿,糖包尖着两指捏了碗中的一根鱼条就往嘴边去。温愈舒看着,眼里暖融融,她以后也要生个糖包样的闺女。
“又混上嘴了。”云从芊也不知她养的怎都那么好吃?
沐二嫂忍不住了:“大嫂、三弟妹,你们两要真烦了闺女,今晚我就把婳儿跟糖包带回去养。没你们这么馋人的。”她屋里只两臭小子,早够够的了。
沐侯夫人大笑:“大晚上也不带做这梦的。”端起酒杯,招呼到,“来来来,今儿都高兴,咱们也喝一杯。”
家宴一直吃到戌时末才散席。云崇青扶着两颊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