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前知会一声,好让我准备妥当,亲去码头迎一迎。”
“哪需要那么劳师动众?”瘦脸嬷嬷反手回握,笑看了眼云家女眷,与齐氏道:“也别在这堵着了。”又扭头努了下边上的老姐妹,“她你没见过吧?你家仁哥儿的丈母娘上门了,还不赶紧领我们去你院里好吃好喝地伺候上。”
“瞧我这出息?多谢熊姐姐提点。”齐氏忙侧身让出道:“快…快请。”
一群人闹哄哄地回了。云潭院里站着的云从芊,有些庆幸。幸亏她爹娘今日去了五严镇划宅地基,不然也逃不过这出笑话。
祖母总说规矩,可云家上下最没规矩的就属她。一天天地说高攀,云家娶的是邵家哪个小姐吗?在她嘴里,正经的良民,家里不愁吃穿,还有下人伺候,娶个婢女,竟是高攀?
这要摆外头让别人评说,估计得笑掉大牙。
再说婢女,若没云家娶,想脱贱籍…那得在大宅里立多大功劳?就是那些被抬房的,又有几个卖身契不是捏在主母手里的?打死几个,眼都不带眨一下。
能脱籍外嫁,她们该谢天谢地。一个个的,都好似吃了多大亏一样,脑子全被富贵迷糊涂了。
合颂院了,热络了一会。瘦脸熊嬷嬷就给齐氏打了个眼色。齐氏立时会意,遣了几房女眷,把门关上说话。
“还是你福气大,儿孙满堂,前呼后拥的。”熊嬷嬷抽了帕子出来,摁了摁眼角:“彩红姨太太就不如你了,生了两闺女。虽说有老夫人做主,两姑奶奶嫁得都不错。可姨太太走时,身边连个体己人都没。”
彩红是福薄,但凡有个儿子,她也不至于早早被爷厌弃。齐氏不可怜她,只可怜自己:“老夫人还好吗?”
“好,就是总说对不住你。一个人寂寞,有时还骂彩红姨太太,骂她不知保养己身,害她到老了连个说笑的老姐妹都没。”熊嬷嬷叹着声。
屋里静默几息,她又笑道:“这回来,老夫人让我给你句话。说当年是邵家对不住你,她有心弥补,想把最得你欢心的芊姑娘带身边养几天。有个名,日后也能摊着个好归宿。”
齐氏立马作感动样:“那真是多谢老夫人了。”
“仁哥儿媳妇的事,你也别记怀。”熊嬷嬷笑意一敛:“老夫人发了大火,是一点脸面都没给五爷留。那爬床的贱皮子,已经被灌了药,打了板子发卖了,连五爷也被罚跪了两日祠堂。”
“知道老夫人公允,我这也没不舒坦。再说,娶哪个不是娶,只要是个好的便可。”
“你明理。”熊嬷嬷拍了拍齐氏放在腿上的手:“栎嫂子家闺女品性不错,跟你年轻时一样,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齐氏闻之欣喜:“劳老夫人费心了。”
“你啊,值得老夫人费心。”熊嬷嬷婉言:“这次还多亏了你传回的消息。不然家中都不知道温三夫人携女出京了。”
栎嬷嬷插了一嘴:“谁能想到呢?温三夫人都病重了。”
“也是该咱们邵府里小姐出息。福气来时,挡都挡不住。”齐氏不揽功劳。
“是这样。老夫人还备了不少东西让我给你带来。”熊嬷嬷打趣:“里面有好几样,我瞧着都眼红。”
“那我可得收好,叫你少惦记。”
又笑闹了一会,栎嬷嬷随口问了一句:“今日好像没见着你四儿媳妇?老夫人总夸芊姑娘标致,我都还没见过。”
“不知道你们来,他们两口子去五严镇了。要见芊丫头还不简单,我这就着人去叫她。”
“哪能呢?坐了一天连一宿的船,身子僵得很。一会咱们安顿好,出去走走,各房各院都瞧瞧。”
“行,那就听仁哥儿丈母娘的。”
傍晚,云禾回来,听闺女说了下晌那出,冷嗤一笑,没当回事。拿了《诗经》搬了把椅子坐到西厢檐下,考教儿子。
“‘有鸟高飞,亦傅于天。彼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