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庭带着一身煞气走出房门,走过之处留下脚印深深,扎实的青砖硬是被踩出了青泥的感觉。
他目光在小院中一转。
四下无人。
楚珏早就吩咐了下人,不要惊扰萧寒庭,以免被煞气扫到遭殃。
唐家村人自然都是远远躲开,楚珏的手下更是做鸟兽散,一个个寻着自觉隐秘的角落,努力将自己藏起来。
不远处的树上,枝叶间隐约露出半个屁股。
萧寒庭眼眸微眯,蓦地飞身而起,再落地时手中已经拎了一个人。
“萧……萧公子!”
那人是楚珏的一个手下,被派来保护唐家村一众人的。
算他倒霉,在将军宣布大家各自散开的时候慢了一步,上好的地方都被其他同僚抢占,他就只能勉为其难地上了树。
现在是盛夏时节,羊城虽然也是受了旱灾影响,但这棵树却不知怎的,在苏姑娘等人入住后,一下子变得枝繁叶茂起来。
看那树冠撑开如伞,应该也能勉强藏身。
结果他在树上才刚刚藏好,就被萧公子给拎了下来。
好歹他也是楚将军身边的护卫,一身功夫也不算弱,却被萧寒庭如同小鸡仔一样拎着。
简直是面子里子全没了!
“楚珏呢!”萧寒庭言简意赅地问。
他临离开时,明明托付了楚珏早去接应一下,没想到就出了这样大的事。
这口气不出,他心意难平。
“少将军去找申老神医了,又说山上还要处理,应是又进山了。”护卫一愣,立刻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倒不是他不能护主担事儿,而是少将军早有吩咐。
若是他们被萧寒庭拎出来了,就这么说。
将有令,下属岂敢不受。
萧寒庭薄唇一勾,这是躲起来了,还玩了一手故布疑阵的伎俩。
“鸣镝呢?”
他又跟着问了第二句。
这回那护卫的脸色顿时白了。
“不……不知道,属下,属下身上没有!”
鸣镝是他们独有的传讯工具,造型是一只奇怪的鸟,发出的音色也与一般鸣镝不同。
不是跟着少将军一起厮杀过的心腹兄弟,绝拿不到手。
这位萧公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鸣镝的存在?
只要拿着这个一放,少将军必然会闻声而来,然后……
瓮中捉鳖!
这四个字一闪过脑海,护卫就慌忙摇头。
他家少将军英明神武,战功赫赫,又俊美风流,不知是多少小娘子的春闺梦里人,怎么可能是鳖!
“你来,还是我来?”萧寒庭问出第三句。
护卫交出来,和他搜出来的,就是完全的两码事了。
“我没有,您就是把我挫骨扬灰了,也是没有!”护卫咬紧了牙。
豁出去挨一顿打,他连替少将军去死都不会眨眼一下,又怎么会怕区区一顿打。
“很好。”
萧寒庭点头,也不为难那护卫。
他要找的是楚珏,祸不及旁人。
只是他也没有动手揍人,而是将那护卫捏着一只脚踝倒拎起来。
刚才收拾梁希那个畜生,他用的就是这个姿势。
不过这回他也没有把人当成麻绳往地上抽,而是手腕运劲,开始抖搂起来。
这一抖差点把护卫的骨头都给晃散架了,更别说身上藏着那些小物件儿,更下雨似的哗哗往下落。
什么暗器、荷包、疗伤用的瓶瓶罐罐,传讯翎羽等等,铺了一地。
最后叮当一声,一个小巧的鸟型物件儿跌落在地,正是萧寒庭要找的鸣镝。
护卫没料到萧寒庭会来这么一手,虽然被摇晃得头晕眼花,但一听到鸣镝掉落的声音,就知道,坏了!
他下意识地扑腾着手脚,像只倒吊的被拴了脚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