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师羲和看到他来,心里咯噔一声:“你来做什么,难不成还想亲自来送我一程?”
墨醉白幽幽一笑,“他们不敢杀你,我亲自来监斩,看他们还敢不敢杀!”
“你我无怨无仇,你何必非要跟我过不去。”
“谁说跟你没仇?你祸乱天下,令民不聊生,整个大邺的百姓都跟你有仇。”墨醉白眸色晦暗,眼中带着澎湃的恨意。
师羲和瞳孔紧缩,忽然意识到什么,面色巨变,“你究竟是谁!”
“当然是那个你没杀死的人。”墨醉白勾唇一笑,一边整理袖口一边道:“若不是担心手上沾了你的血,我家娘子会害怕,我今日必定亲自斩了你,来告慰我父亲和叔伯们的在天之灵。”
师羲和眼睛一瞬间睁大,声音发抖,“你是萧晏……”
墨醉白冰冷抬眸,手一抬,刽子手手起刀落,师羲和已经没有机会把剩下的那个字说完了。
众人全都一愣,四周只剩下风声。
一滴血溅在墨醉白的手背上,他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掉,抬头望去,竟见他关上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打开了。
舜音站在窗前,露出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一阵风吹过,微微浮动她鬓边的发丝,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舜音不闪不避地看着楼下的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冷风扑面而来,她的眼睫轻轻动了动,师羲和不只是墨醉白的仇人,也是她的仇人,上辈子师羲和亲自带人抄了她的家,这个仇她从不曾忘过。
她的手指按在窗棂上,微微缩紧,指腹硌出深深的泛白条痕。
舜音抬头,缓缓看向天际,天上乌云密布,似乎将要下一场大雨,寒风席卷着落叶,寒冷包裹住整个天地,但地里的小草已经发芽,春天很快就要到来了。
……
舜音在回去的马车上睡着了,睡得很沉,再睁开眼睛她已经身在墨府,正躺在床榻上,她连自己是怎么回到屋子里的都不知道。
屋外黑漆漆的,夜色沉沉,竟然已经是深夜了,她似乎睡了很久。
舜音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一个哈欠,竟然还有些困倦,她发现自己最近格外嗜睡,好像总也睡不醒似的。
屋内燃着烛火,墨醉白正坐在紫檀木桌案前,不知道正在看什么,眉心紧皱。
听到床边传来动静,他抬头望过来,眉心微微舒展,走至床榻边,“醒了?”
舜音知道他刚才应该是在看解决水患方面的书籍,不由问道:“你怎么没去书房?”
墨醉白轻轻撩开她耳边的碎发,关切地看着她,“我担心你会做噩梦。”
舜音今天看到那么血腥的场面,他担心她会睡不好,所以没敢离开,一直守在她身边。
舜音拉住他的手,轻轻蹭了蹭,声音带着刚睡醒的绵软,“我们去蜀地一趟吧。”
墨醉白顺势坐在榻上,微微皱眉,“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我刚才一直在看舆图,蜀地那么大,我们不知道降水最多的地方会在哪里,如果想要提前加强防御,有太多的州县要顾及,天气变化无常,实在太难以琢磨。”
“澎城,我们去澎城!”舜音声音急切,“只要把那里的堤坝堵住,整个蜀地就很有可能免被殃及。”
她刚才睡着时,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清晰地想了起来,当初水患殃及最深的地方就是澎城,澎城也是水患发生的根源地。
她终于想起为什么上辈子对墨崇书印象不深,是因为墨崇书英年早逝了,就死在了这次水患中,澎城是洪水殃及最严重的地方,墨崇书不肯放弃百姓,直到最后一刻都在疏散百姓,最后淹没在了来势汹汹的洪水中。
这就能解释花明疏后来为什么进了道观清修,因为花明疏知道真相的时候,她喜欢的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所以她才不再贪恋红尘。